“嗒嗒嗒”六匹马的马蹄抬起又落下,节奏皆落在一个点上,气势迫人,整齐划一。
车厢上,精美的漆纹凸起又凹陷,在阳光下便如黄昏的湖面般,纹样凹陷之间反着粼粼的金光,何等华贵。
而如此车架却不止一辆,好似复制粘贴,一辆接一辆向前。
即便如此,却也未见马匹的步调有丝毫杂乱,足以见得拥有此等车驾之人是何等高贵之人。
“皇帝”。
所有人脑海中惟剩这一个答案。
天幕的答疑则是将所有人的猜测钉死在板上,石锤——这就是始皇帝的帝驾,且始皇帝就在其中一个车驾内。
“啊!还真是啊?!”
汉初时空,刘邦直接蹦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天空,描摹着那些车架的每一个细节。
帝驾。
官员车驾。
随行仆从车驾。
这镜头正如他们这些局外人,不必跪拜,只是站着,看着天下名贵人从自己面前一一经过。
忽地,镜头又拔高,于天空之上俯瞰帝王的仪仗,而似乎是高度不够,连整个车队的都拍不全。
这个视角下,民众们自然没了代入感,刘邦亦然。
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刘邦曲肘倚到扶手上,他仍旧没改他那吊儿郎当的本色。
盯着天幕,刘邦似丧气似艳羡地一叹:“还得是始皇帝啊……”
看来他的记忆力是有些不大好了,在他记忆中,莫说帝王本人了,就连帝王车驾的面目都已不再清晰。
仿佛覆上了一层圣光,美化了,也模糊了。
如今再度重温,刘邦这才发现,帝王的仪仗是那般地威武霸气,便是随行官员的车驾,都是如此地豪阔。
他刚刚可是都看过了,每一辆车,前面拉车的马可都是一个颜色的。
帝驾更是过分,清一色都是黑马!
话又说回来,若非他连三匹同样颜色的马都寻不到,还真意识不到,原来秦末打得那么狠。
而打得那么狠,最后的胜者还是他。
唐朝时空,贞观时期。
李世民望着天上嬴政的车驾,有些不开心。
他被比下去了。
这个始皇帝他怎么那么奢靡!!!
如果李世民当真如他后世粉丝口中所喊的那样,是一只凤凰,头上的冠羽估计早就耷拉下来了。
而实际上,被比下去还不是最令他难受的。
最令他难受的是,除了天幕刚出现时播放的历史年表提及过他,天幕再也没提起他,哪怕半个字。
反反复复,不是后世民众的美好生活,就是秦始皇嬴政,底下的评论更是时不时就来拆他的台。
他是故意不给做徭役的百姓吃饱的吗?他就纯粹只是继承了隋朝的部分统治方法啊!
他还遏止了隋朝遗留的福手之风怎么不说!
难受,不愿面对。
但看还是要看。
李世民瘪着个嘴,但视线就没从天幕上移开过,其实他还是很好奇秦朝是什么样的。
还有那皇宫,到底有没有如史书中所说的那般奢靡。
按他个人猜测的话,是“有”。
毕竟那始皇帝连车驾的排场都那么大了,那住所还不得上天去!
天幕的画面中,帝驾在缓缓朝着朝着皇宫的方向靠近,可越是接近皇宫,那镜头便越发的往下降,似乎是故意不去拍摄始皇帝的宫苑。
天幕是故意的吗?
当然了!
说好拍摄帝王车驾,就只拍摄帝王车驾,最多再拍一拍居民区,怎么可能向他人暴露嬴政的居所!
就是筛选过的黔首也不行,谁知道这些黔首会不会好心办坏事,所以最好就是从一开始就不透露。
又良久,镜头又“站”在了帝王的车架面前。
这是一个足够低的位置,跟一个普通人的身高也相差无几了。
忽地,马车停了。
而车架一停,立刻便有侍从去掀开车帘,恭候在旁。
所有时空、所有人都知道这这个车架里面的人是谁。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答案是那个人吗?
可这时,镜头竟然一点往侧后方倒退,似乎是在避免直视龙颜。
如果天幕摆在众人面前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群情激动的众人捶烂了。
天幕你是不是有病!
他们就问了,你天幕是不是有病,你是天幕啊,你守那个破法做什么!!!
接到各朝代民众的疑问,天幕稍加缓冲,随后天幕嫌弃。
你们懂什么!
在它的人工智能放映员守则里,嬴政可是如宪法般的存在!
它就是把所有时空的法全犯一遍,也不能损害到嬴政一星半点!
哦,也不对,秦法还是不能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