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蕊知道那场宫变让顾承佑失去了哥哥,
她对那位太子毫无记忆,可如今看见顾承佑隐忍伤痛着的样子顿时对凌景川生了几分厌恶,
直到送客到门口,桦蕊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陛下,我们就不送了。”她牵着顾承佑的手,脸上挤出个完美的笑容,
“蕊儿——”话刚出口他自知失言,“抱歉...桦蕊,你想见庆云吗?”
“不了,既然已经知道他很好,那我也不去打扰他了。”
“那孩子们呢,他们都——”
“他们跟着陛下就好。”桦蕊笑容依旧,
凌景川愣了片刻,回过神,目光转向一边,指尖竟不自觉地掐进手心,曾经逼迫桦蕊就范的筹码就在她拒绝的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她忘记了所有,生命里就此只剩下顾承佑...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悄无声息,却让他痛到钻心剜骨,
“好...”凌景川克制着,声音却开始颤抖,“那你要好好的...我...”剩下的话堵在心口,他闭了闭眼,许久,才说出剩下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来叨扰了。”
桦蕊点点头,恭敬地行了礼,转而关上大门,男人站定在原地,看着桦蕊的身影一点点被木门遮住,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抬眼再看他一下...
...
似乎真的结束了...
...
两年的寻找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她过得很好,把遭受的屈辱与伤害通通忘却了,一同抛下的还有他们的孩子,曾经被他认定为纽带的孩子...
凌景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宫殿,他一路都像失了魂一样,
虽然对今天的结局早有预料,但当那些绝情的话从桦蕊口中说出时,他真的浑身都在痛...
“皇上...刚刚收到消息,太子和三皇子已经准备出发了。”文松看见男人的脸上吃惊到不行,他从没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皇上...
...
“让他们回去吧,她不会见他们的...”
...
...
大遥铁骑碾过西域,
面对绝对的武力,小国根本无力招架,短短半年便被灭或自愿受降,六国皆沦为东方霸主的藩属国,军事被牢牢掌控在大遥皇帝的手上,再也没有挑起战乱的可能,
天水依旧独立于六国之外,战火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座商贸古城,
可六国战败后的流寇问题却愈演愈烈。
...
沙地军营,
射箭场人头攒动,桦蕊张弓搭箭,一松手,箭羽稳稳扎进靶心!
“红心!”百米开外的士兵举起红旗,人群再次爆发惊呼,“桦将军赢了,桦将军又赢了!!”
桦蕊丢下弓箭,拍拍旁边垂头丧气的输家,笑道,“输了不丢人,至少比上次厉害多了。”
她卸下软甲走回营帐,身边跑过一列正在晨训的队伍,
天水军队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常年的军营生活让她对此得心应手,这些士兵都很年轻,此前对刀枪甚至一无所知,故而对这个外邦女子服气到不行,更何况若是没有她半年前的义举,启军残暴,这座城市可能早就生灵涂炭了。
...
“你的兵知不知道他们将军是有多无情无义。”
刚进门就听到抱怨,
桦蕊没吭声,心虚到不行,原本严肃着的小脸立马带上了些撒娇的神色,她咬着下唇双手圈住顾承佑后腰,仰头望着男人,“不就七天没回去嘛...军营刚到了批战马,重骑的事情都拖好久了,有了骑兵的巡防,流寇也能被及时发现嘛...”
一番辩解毫无作用,男人依旧铁青着脸,桦蕊见状直接踮脚就往他脸上亲,顾承佑终于破功,拿起扇子就往桦蕊脑门上抵!
“一身臭汗,沐浴去!”
扇子移开,桦将军脑门上登时出现个长方形的红印,顾承佑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生我气了是不是?”桦蕊眉眼弯弯,纵使有再大的火气看得人也全消了,
“今晚回去吗?”男人问,随手帮桦蕊卸下腰间甲胄,他拿在手里掂量几下,蹙眉问,“这件怎么这么重?”
“我气力不如人,增加点负重没坏处。”
顾承佑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今晚回去吗?”他又问了遍,
“我...嗯,今天马鞍刚到...可能...”
“桦蕊!”
“我明天肯定回!”桦蕊捂耳辩解,
“你昨天也这么说!”顾承佑咬牙切齿,转头打开个箱子,桦蕊这才发现营帐里多了个东西,只见男人从木箱里依次拿出外袍里衣,一件件向后丢去,
桦蕊手忙脚乱地去接,好不容易接完,衣服高到盖过头顶,眼前一片模糊,“你是把家都搬来了吗!”
“你不回去我只能过来,有意见?”
顾承佑搬走桦蕊手上的衣服,放床上一件件挂进衣柜,他还是一脸怨气,桦蕊勾住衣带把人往床上一推,男人顺势躺倒,桦蕊跨坐在上,手背作势抚过他脸颊,笑道,
“这么貌美的小郎君自己送上门,本将军怎么可能有意见?”
话音刚落两人就破功了,全都笑到说不出话,桦蕊好不容易止住笑,掰过男人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
“你刚刚没沐浴。”顾承佑嘴上说着,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这不是等你伺候么。”
男人把脸埋进桦蕊肩窝,
清幽的香气扑面,让他忍不住深吸口,“你怎么总是这么香?”
“顾承佑。”
“嗯?”
“我想要个孩子。”
搂在腰间的力道收紧,桦蕊扭动几下腰肢,见没有回应,再次开口,“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
“小孩很讨厌。”
“会尖叫,会大哭,还会占着你不放…”
…
“可是我喜欢…”桦蕊轻抚男人后颈,淡淡道,“我每次看见周掌柜带着女儿都好羡慕…顾承佑,我想好了,我们只要一个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