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石窟...
凌景川对石窟有些阴影,但还是很快跟了上去,
与预想的不同,洞里很明亮,看上去像是迟越的住所,一张简单的木床,一方书桌,一个书架就是全部,
卧室最里还有一个门,从这里望去里面门后漆黑一片,
...
一声虎啸震耳欲聋,黑暗中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睛,
猛虎迈着步子缓缓走出,它有一人多高,体型是其他老虎的两倍,
——和扑杀他父亲的是同一只。
“果然是她...”凌景川自嘲地笑了,
他那时太年轻,以为猛兽的乖顺是驯兽师的杰作,没想到最先对凌逸安动了杀心的是云离,他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桦蕊惊叫一声,随后大笑着冲到猛虎身前一把抱住,他们滚在地上嬉戏做一团,猛虎躺倒在地,肚子露在外面,桦蕊整个人都趴了上去,枕在毛绒上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她到底怎么了?”凌景川接过迟越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里面放了草药,喝下后身体总算不再酸痛,
“引控蛊,本来只能对动物施行,但她刚死,还有一抹神识未消散,很容易被操控,蛊虫认主,她现在只认我一人。”
“你能治好她吗!”凌景川眼底闪过一丝希望,
迟越轻声说了句“过来”,桦蕊睁开眼,像猫一手脚并用着从猛虎身上下来,她扭着腰肢跪爬到迟越身前,乌发全部散落,发丝垂在地上,本该是茶色的眸子此时漆黑一团,她讨好地攀上迟越的衣摆,伸出舌尖轻舔男人手背,
凌景川心口闷得慌,他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们,
“你为什么对她下这个蛊。”
“不是我下的,不过没这个蛊她肉身也撑不到现在。”
迟越蹲下,掐住桦蕊下巴凝视许久,
“她是玄族的?”
“是...怎么了?”
迟越笑笑,说着没什么,
“玄族还剩多少人?”他又问,
“她是最后一个纯血。”
“意料之中。”迟越说道,他给桦蕊下了指令,桦蕊根据指令顺从地爬到凌景川面前,“她亏空太严重,我只能尽力而为,向后走有温泉,你先带她去沐浴。”
桦蕊起身搂在凌景川肩头,用撒娇的语气柔声道,“抱。”
凌景川横抱起他,纵使他有千万个问题,当务之急还是恢复体力,这是迟越的地界,是死是活都在他一念之间,
衣衫褪去,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
桦蕊迫不及待地钻进水里,她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
烟雾朦胧,凌景川只要看不见她就开始心慌,他跟着进了温泉,四下摸索着想找到桦蕊,
一双湿漉漉的手从后背抚上,接着缠上男人脖颈,
“蕊儿,你还在吗?”凌景川哽着嗓子问,
身后的人像是听不明白,只是把沉默着把脸颊贴在他肩头,
“我知道这不是你...”他紧闭双眼,压下声音中的颤抖,“你如果能听到,就咬一下我。”
桦蕊依然没有回应,但凌景川敏锐地察觉她的呼吸加重,缠在他脖颈间的力道也在收紧,像是在对抗某种力量,期待中的啃咬没有出现,桦蕊松开他,再次笑着潜了下去,
她就像戏水的小动物一样,把沐浴当玩乐,凌景川好言哄劝好久才把她哄上岸,一只赤瞳山猫叼来干净衣物,接着窜上树梢消失不见,
他给桦蕊穿上棉布织成的纯白衣裙,裙子很大,明显不是为女子准备的,她露着半个肩头,衣襟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因为没有替换的贴身衣物,里面是完全空着的,
这些都构不成困扰,桦蕊伸了个懒腰,又扑到他怀里亲昵地蹭着,
若是在平时,凌景川定然会心花怒放,可现在心里有的只剩苦涩和不安,他害怕真正的桦蕊就这样消失,只剩下这样一副躯壳留给他。
...
迟越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就在温泉附近,通过石窟的走廊就可以通往迟越的卧室,
凌景川累极,他倒在床上就再也不能起来,桦蕊好奇着上前,她躺进他怀里,蜷缩着一同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凌景川摸到空荡的床铺几乎是马上惊醒,他飞奔着去到迟越那里,看见桦蕊正和猛虎嬉闹这才一颗心落地,
“你来了。”迟越淡淡道,
“今天可以给她治疗了吗?”凌景川问,
迟越看了他一眼,接着割破手指把血珠滴进瓷罐,笨重的罐子瞬间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她的玄族血脉怎么毁成这样?”
“三副软骨散,一次剖产术,一次动脉断裂...”凌景川回道,每一个字都扎进他心里,
“你对她用的药太烈,掌控力量的那部分血脉已经全部损毁,我没办法修复,但掌控恢复力的那部分还有残留,我可以姑且一试。”
“那她的性命呢!能救吗!”
迟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恢复力回归,她就可以自愈。”
凌景川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可他早就不在乎什么血脉了,只要桦蕊能活着,什么都好,
迟越盖上盖子,瓷罐里的厮杀声被隔绝,他走到桦蕊身边蹲下,接着自然地掀起裙摆,棉布裙下光景乍然暴露,
“这就是剖产术留下的伤疤?”迟越中指抚过疤痕,桦蕊若无其事地躺在猛虎身上,双手高举于眼前专心地玩着手指,
“是。”凌景川扯过裙摆给她整理好放下,
迟越沉吟片刻,问,“她有没有失控?”
“什么?!”
“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有...”
“可惜了,本不该受这些罪。”迟越起身离开,继续去摆弄桌上的草药瓶罐,一只小瓷瓶摔落下来砸向地面碎成几片,通体银白的小甲虫从里面钻出,桦蕊瞬间爬起扑向蛊虫,她匍匐在地,用指尖逗弄着小虫,
“她现在完全被蛊虫接管了身体,蛊虫间有共鸣,这也是同生蛊的作用原理。”迟越解释道,
“接管身体...”凌景川凌景川脑子“嗡”的一响,他记得桦蕊那晚对沈皇后的哭诉,说她感觉身体被控制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杀死亲骨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越捡起碎瓷片,银白色甲虫顺着爬上指尖,他对着从洞顶射下的阳光凝望着蛊虫,
“你以为玄族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