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蕊见文松抽到个好的,更加催促起凌景川,“再不去好签子都被抽完啦!”
凌景川一脸无奈,“这东西也就骗骗你们了…”
她拉着男人的手直往人群里钻,终于够着了签筒,“学业,健康,仕途,还有…姻缘…”少女犹豫了片刻,把手伸进姻缘筒里,
“抽签子不许偷看!”文松见桦蕊踮着脚往筒里直瞄,当即揭露她的恶行,桦蕊撇撇嘴,重新搅合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的郑重抽出一支,
“哎哥哥你…”
签子刚到手就被凌景川拿走了,桦蕊当即不乐意马上跳着去抢,无奈男人高她太多,怎么也够不着,
凌景川打开竹签,
…
“咔”
签子被掰成两段,
“再抽一个。”他说。
………
………
桦蕊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一天自己抽到的是什么,可她早就不想知道了,因为那根掌管姻缘的红绳到头来只将她一人缠住,
…
是姻缘吗?她自嘲地笑笑,
她连嫔妃都不是,顶多算个玩物罢了…
婉秋把一个绣着梅花的守护牌系在她腰间,“住持告诉我这是保平安的…他给了我好多个可以选,我思来想去觉得姑娘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平安健康…”
桦蕊看着婉秋如此认真,说她现在突然觉得有神力护体,肯定能活到一百岁,
“姑娘…”婉秋对她的玩笑没有兴趣,言语间透着担忧,“你一定要好好的…”
……
乾元殿里安静异常,张芷柔侧躺在男人身边,她撑起脸颊,迷恋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深夜慢慢降临,蛊虫从凌景川脉搏处钻出,可他依旧没有苏醒,反而沉沉睡去,
这是张芷柔第一次给凌景川用迷药,她知道自己太大胆了,可她必须冒险一试…皇后带着凤延殿的所有人都去了福霖寺,她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今晚的计划,
张芷柔在男人唇上留下一个吻,接着披上黑袍,融入了黑夜…
她轻巧地翻过宫墙,稳稳落进桦蕊的前院,屋子被锁上了,她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摆弄了几下,铜锁咔哒一声被打开,
放置安神香的盒子就在香炉不远处,她打开木盒,掏出衣襟里的纸包,把粉末混进安神香,
蛊毒粉无色无味,混进香炉里燃烧会散发出毒素,但这毒不至于一下子要人性命,只会让人丧失力气渐渐虚弱,皇上就算现在有愧,但早晚还是要桦蕊伺候的,等她再次生产,蛊毒粉的功效会让她难以发力,到时候定然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诚然,剖产术可以再用一次,可从来没有人可以从两次剖产术中活下来,
一切做完之后她把东西恢复原样,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
“张昭仪,大晚上的来凤延殿观星呢。”
十多个侍卫不知从何处出现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周叙踱步上前,笑着向她行了礼,
“周公公…您这是何意…”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张昭仪多担待…”语毕,周叙手一挥,十多个侍卫便围住了张芷柔,她大惊失色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周叙没有理会她的威胁,下令将张昭仪送至如墨轩,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张芷柔还想顽抗,但在看见周叙手上的皇帝令牌之后瞬间瘫倒在地,
她好傻…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原来皇上根本就没有信过她…
……
几近清晨凌景川才揉着太阳穴醒来,这迷药确实烈,没想到张芷柔能下这么重的量,他暗骂一声,让人送了杯冰水一饮而尽,
他猜到张芷柔会乘着皇后出游的机会对桦蕊下手,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明白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墨尧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如果不是兔崽子的情况太过于反常,他也不愿意怀疑到墨尧身上,
他太了解桦蕊了,就算是天塌了都不可能把她吓成这样,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对他又打又骂很可能,虚情假意也说不准,但万万不会像现在这样卑颜讨好,
为了确定此事他特地把人捉去乾元殿共处一晚,期间他的手就没离开过她的侧腰,
果然,在深夜的某一刻一个凸起划过手心,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心头,他一直最信任的人居在没被允许的情况下,对他养的兔崽子下了蛊,
他想不通墨尧为何要这样做,她说想入后宫,他准了,不但准了,还给她一路升到昭仪,他问墨尧还有什么想要的,她说只想待在他的身边,这样的要求他也准了,他明明什么都给了,为何她还会做这种背叛之事…
…
房门打开,墨尧失魂落魄地看向来人,她大概是哭了太久,一双美眸此时已经红肿不堪,
凌景川是独自进来的,他看向靠坐在床沿的人,眼里尽透着失望,
“你对她下的是什么蛊。”
“…摄心。”
“会不会伤着她!”
墨尧自嘲地笑了笑,“皇上,我敢吗…”
一个装着粉末的纸包砸在女人脸上,凌景川面色铁青着反问,“你说你敢不敢?!”
“噬灵散…朕真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胆子!”
“墨尧…朕不明白,你想要的都有了,为何还要做这种事情…”
…
“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突然大笑起来,她双眼含泪怒问道,“皇上!我要的都有了…您真的觉得我要的都有了吗!!”
“这么多年了…我想要的是什么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
“我十岁就被前祭司送到您身边…自那以后我把整个生命都奉献给您了…可是您呢…您哪怕有过一丝真心吗!”
“还记得小时候…我跟在您身后叫您哥哥,您那时对我多好…您知道我怕打雷,就在雷雨夜来到我的房间,整晚都抱着我…我们用被子搭成一个小帐篷躲在里面,你说不要怕,是天空得了风寒在咳嗽…”
“您看到我思念苗疆偷偷哭泣,就带着我去采葡萄酿果酒,告诉我只要喝了故乡的果酒,就不哭了...”
“我那时以为您是真的爱我的...哪怕这份爱只有一分一毫我都心甘情愿为您所用...可是您终究还是变了,您去长平遇到了她,后来就再也不让我叫你哥哥了...”
“可是我对于您来说到底是什么,难道终究只是一颗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吗!!”
…
“哥哥…你爱过我吗…”
...
景川哥哥…你爱过我吗…
另一个身影突然出现重合在了墨尧身上,他仿佛看到乾元殿的那一夜,桦蕊自嘲一样地问着,她问他爱过她吗,他爱的是她,还是她的玄族血脉…
凌景川向后退了一步,他紧握双手,刻掩饰住嗓音中的颤抖,冷冷道,“等她回来把蛊解了,朕念在你有功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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