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宇跟着低声骂道:“玛德。
这些人真不是东西。
陈铁才之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问都不问。
现在遇上陈铁才被砍了,就帮他出头来了。”
罗培恒不说话,只是在门头抽烟。
或许他也和我一样,在想着应付的策略。
心里恨归恨。
事情摆在眼前。
总要去解决。
兄弟们有情绪可以理解。
他们可以发出来,我不能。
我作为他们的大哥,我这会儿得冷静。
得找到办法,花最小的代价,且是最稳妥的方式,把李响给弄出来。
眼下看来,出钱是最稳妥的。
给了钱,陈铁才不再纠缠这事。
执法队那边放了李响销了案子。
事情算过去。
只是这看上去最稳妥的方法,却可能是最坑的方法。
所谓的稳妥。
是建立在陈铁才和陈大队长,都守信用的情况下。
要是他们得了钱,还不肯罢休。
想着趁机会一夜暴富,榨干我们。
拿了钱不放人,然后又勒索我们。
那么我们就会无比被动。
资金被抽干之后,我们再想办事就难了。
所以给钱平事,不是上策,特别是这样一大笔钱。
陈队长现在是想着捞一笔大的,然后等着退休过逍遥日子。
等钱真的到手了,他可能又会是另一个想法的。
有了几百万,就会想要上千万,人心都是这样的。
我不敢冒这个险去尝试。
我踱步到床边。
看着下半夜的江城。
街上的风越来越大了。
垃圾堆里的塑料袋被吹得老高,街上看不到行人。
现在的问题,不是多少钱的问题。
是我们处于绝对弱势地位的问题。
只要是处在这个地位,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被人掐住脖子,人家说啥就是啥。
如今局面,错综复杂。
人是我做掉的,李响扛下了事情,我又不能丢下李响自己走。
我要是自己跑了,固然可以省事。
但是,身边的人就会知道,我连最亲近的李响都能抛弃。
林老三以后还会信我吗?
林雄文还会那么听话吗?
其他更多人呢.....
火车站的时候,龙叔当然可以建议我抛下李响。
他的身份就是要说那样的话的。
龙叔心里,梦娇排第一,我第二,集团第三,兄弟次之。
所以他永远不能当老大。
老三留下,既是在帮我,也是在守护他心中的道义。
我不但不能丢下李响自己走,还得把李响营救出来。
只有这样,才算的大圆满。
众人才会对我心服口服。
只是要营救李响,谈何容易。
我不禁皱眉,两手支在窗户上。
忽的想起监狱里看过的一些书。
里头讲到,当我们面对复杂局面的时候。
首先要找到主要矛盾。
眼下的情况是很复杂,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才好。
但是主要矛盾却很清晰。
那就是陈队长和我们之间的矛盾。
陈队长坚定的站在陈铁才的一边。
不让我们搞陈铁才,让我们无法物理灭绝证据、证人。
陈队长还和陈铁才一起,打配合狮子大开口。
搞不好那920万里面。
有起码500多万到陈队长的口袋里。
因为陈铁才知道,没有陈队长,这钱就要不到。
陈队长手段硬,对付外来我们有碾压性的优势。
总之就是。
陈队长才是问题的关键。
解决了陈队长。
收拾陈铁才就容易多了,拿刀砍死就是。
那么怎么解决陈队长呢?
他的软肋是什么?
王祖宇给我端来一杯热茶:“山哥,喝口水吧,会有办法的,别急。”
我用深幽的目光看着王祖宇,足足看了十几秒。
忽的开口。
“阿宇,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
“山哥,你尽管吩咐。”
“去把陈队长的枪给我偷来。”
话音一落。
王祖宇吓得退了一步,微微张着嘴,眼神里满是惊恐的看着我。
罗培恒和老三也都呆了一呆。
我浅浅一笑,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的夜色。
“算了,你要是怕,就别去了。”
我的身后鸦雀无声。
大约半分钟后。
我听到了开门声。
转头一看,王祖宇已经离开了房间。
罗培恒摸着下巴低声道:“不愧是粤省来的大老板,手段够刁钻的。”
“啥意思?”老三来到我身边,看着我问道:“哥,你想咋干?”
“分两步走。”我转身快步来到罗培恒身边坐下:“第一步,偷了陈队的枪。
让陈队破防,疲于应付丢枪的事。
我们就可以反客为主,牵制住陈队;
第二步,连夜干掉陈铁才父子,以绝后患。
事后陈队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因为我们手里有他的枪,他不敢跟我们翻脸。
丢枪可是大事。
翻脸的话,他一辈子拿不回来枪。
我们随便给他一点钱,算给个面子,给个台阶,就可以把李响弄出来。
等我们安全撤退之后,再把枪还给他。
如果陈队拿回了枪,后面还想找我们麻烦......
那么也好办。
那时候我们已经不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他要抓我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要是他敢找后账。
我就安排人悄悄做了他。”
这话一出,老三和王祖宇都瞪大了眼睛,更为惊讶了。
我很有把握的继续道:“就在今晚。
我们一举干翻那帮狗日的。
你刚去谈判。
他们此刻肯定是非常得意。
以为我们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兴许明天就拿钱去救人了。
今晚他们必定防范松懈。
任谁也不敢想,我们今晚会掀桌子。
而且是以一敌多。
把陈队长、陈铁才、以及陈铁才的儿子陈栋梁,一并办了。”
老三握紧拳头,沉声道:“好!
听着就很解气。
这些天来,老子也够憋屈的了。
早就想好好干一场了。
不仅是你说的那几个。
还有那个黄毛和歪鼻子,他们得了我们三百万的赔偿。
这钱不能让他们吃了,必须得吐出来。”
罗培恒眼睛里闪着亮光,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
“山哥好胆识。
只是有个问题。
做这么大的事,靠咱们这三四个人,能行吗?
人手从哪里来?
单就陈栋梁那,就有10多个打手要对付呢。”
罗培恒问的也刁钻,问到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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