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个新的领域,就好比进入一个新的江湖。
交投这个单子,就好比我刚出狱那会,第一次出去插旗,拿下刘麻子的游戏厅一样。
这个单子的意义,远超出金钱。
所以这个单子必须做成。
谁拦着我,我就砍谁。
刚才那个挖掘机司机,本不用下那么重的手。
可他撞我枪口上了,那是他自找的。
不是那挖掘机司机,就会是别人,要在渣土行业插旗,总归是流点血的。
我也猜到了,彭光辉肯定没走远,他躲在附近想看我出洋相。
所以刚才,我砍完人之后,就坐在路边花坛等着。
我不担心彭愣子叫执法队的来。
我已经和宝乡分局的张砚迟通了电话,宝乡局已经知道了南街局那边的人跨界来抓了我的兄弟。
可一不可二。
执法队也是有规矩的。
相信张砚迟已经采取了措施,跟南街局那边交涉了。
因此,彭愣子想通过南街分局来抓我,已经不太可能了。
至于宝乡局这边嘛,那都是朋友,一个混江湖的挖掘机司机被砍,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我料定彭愣子会出面救人,所以我在这等着。
我也料定彭愣子会为兄弟报仇,所以我答应了约架。
等的就是他跟我梭哈。
我没心思跟他玩小打小闹的。
要搞就搞波大的。
快速搞定彭愣子,楚峰他们才能安稳的生产经营。
“哥,这次的事是不是搞得有点大啊,值不值的?”楚峰不安的问道。
“这就是江湖,很多时候不值得也要去做,没办法的.......”
田园立交在宝乡区。
上次我跟阿火的最终对决,就是在这个位置完成的。
彭光辉选这么个地方,彰显的是他的决心和自信。
他完全可以选个南街区的地方约架。
第二天一早。
我就找到了楚寒秋,拿了10万过去,叫他把昨天被带走的4个兄弟弄出来。
张砚迟那边,已经跟南街分局那边的人通过气了。
昨天被南街执法队抓走的几个兄弟,罚点款就可以出来了。
除了罚款当然还有一些人情了。
这十万,就是给南街执法队员的人情。
人放出来后,张局给我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这次是彭光辉懂事,没过多为难那4个人,所以才能这么快运作出来。
在我看来,这是彭光辉这一代人的处事方法。
彭愣子人是愣,可也是自己的处事原则的。
他的目标是我,所以他没有过多为难我兄弟。
相对来说,我比他狠一些。
到了傍晚的时候,姑父就开始集结人手。
靓坤叔此时正在南街活动。
他给过来的情报是,彭光辉实际实力远不如我们。
他手下号称有上百人,但是这些人成分复杂。
有的是司机,有的是业务员,有的是保镖.....
真正能打的不多。
今晚,彭光辉大约调动了50号人左右。
所以姑父也就集结了50个兄弟。
我跟老三和阿来,还有姑父四人负责带队前往。
还是熟悉的地方,但我们这帮人早已经没有了跟阿火对决时的生涩。
一行人来到立交桥下,把车灯全部打开,对着海边荒芜的沙滩。
“哥。”
“你来干嘛,赶紧回去。”
没想到李楚峰赶过来了。
“我要跟你并肩作战,这是我的义务。”
“滚回去。”我低声喝道。
“我不走。”李楚峰肉肉的脸上洋溢着坚决。
我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要尽可能干净,你要是底子不干净了,以后我们的渣土公司就很难干净了,明白没有?”
李楚峰愕然的看着我。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用心。
总得为将来打算点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会是啥样,但是有个公司做做正经行业,起码也多个保险。
“听话。”我推推楚峰。
李楚峰抿着嘴,眼睛泛红,一步三回头的看看我。
高架桥上一队车队开来,是他们到了。
我们来到前方沙滩等候,不一会儿,高架上的车队停在了路边,彭光辉带着一大群人朝我们走来。
他们手里大多是砍刀,有的拿着镀锌管,有的拿着三棱刺刀.....
眼看就是冬天了,为了不被砍伤,对面的人都穿上了绿色军大衣,大衣里头还有牛仔衣。
这种穿着在朋城是很少见的,即便是冬天,这地方也用不上军大衣,没那么冷。
只有械斗的时候,才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对方的人还戴着打湿了的劳动手套,防止手出汗拿不稳家伙。
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我、姑父、老三、阿来四人,站在队伍最前面。
我左后方一步远,抱着手臂站着的是李响。
李响身后三步远就是我的兄弟们。
今天来的,都是东门老乡,姑父选过的。
“都别怕,记住,第一刀要冲着对方手脚去,不要着急砍人家身子,放倒人是第一位的。”
姑父小声的交代着要领。
姑父和老三,私下里经常找李响交流。
他们三人研究了很多械斗的方法。
刚才姑父所讲,是建立在武器改良的基础上的。
之前我们出门,每个人都带一个家伙,跟人站撸。
李响认为这是不对的。
他建议我们每人带个小匕首,别在腰间。
跟对方动手的时候,右手持着主武器,主武器可以格挡对方的第一次攻击,然后左手持匕首,用匕首切断对方手筋或者脚筋。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自身伤亡。
这叫后发制人。
因为对方一抬手,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对方攻击最猛的时候,就是防御最弱的时候。
兄弟们在私下多次演练,发现李响这一建议非常之实用。
但是仅限于大规模械斗的时候使用。
单打独斗的时候,还是要追求一击致命,最好不采取这种方式,就怕万一没防住,被对方一刀干死了。
大规械斗就不用操心这些。
因为人在人群中的时候,是不会积极思考的,是难以冷静的。
左边的人会模仿右边的人,右边的人会模仿前面的人。
他们会用一种最笨重、最稳健的方式展开搏杀。
我们稍用技巧,就能获胜。
彭光辉在我面前五步远站住。
他身后的队伍平均年纪都在30以上了,队形散乱,不少人的眼神都乱晃。
“今晚不用枪,就这么硬干,敢吗?”
说罢,彭光辉把身后藏着的五连发丢在了旁边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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