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抬头去寻大嫂张翠芬,她正端着碗追着儿子喂饭。
她起身朝六六走去,问:“六六,今年几岁了?”
六六老实地站定,伸出手掌,数了四根,“四婶,六六四岁啦!”
"四岁还要你老娘喂饭吗?"李雨微蹲下,视线与他齐平,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我...我早就会自己吃饭了,还不是我娘非要喂我!”
说着,他一把夺过张翠芬手里的碗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把他老娘手里的勺子拿走。
然后坐在屋檐下的台阶老老实实扒饭。
乐乐见状,也学着哥哥的样子,从王菊手里抢过碗和勺子,屁颠屁颠地坐在台阶上扒饭。
这一幕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
李雨微示意大嫂跟她进屋。
二人进了二进院,张翠芬深深叹气。
“弟妹,要不把六六养在你跟前吧,我是搞不定他了。”
“哈哈哈,我没个定性,不好带着这么小的娃娃走南闯北。不过我日后得空了多些过来。”
“嗯,辛苦你了。对了,你喊我进来,有啥事吗?”
李雨微神秘地笑笑,“大嫂,思勉十六了,年初时,你不是托我留意合适的人家吗?”
“嗯,对呀,现在有人选了呀?”
"是,其实当时我心里就有了命格相配的人选,但缘分这东西,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哎,小微,你该不会是说外头那个王公子吧?”张翠芬顿悟。
“对啊,王公子本身是身负大气运之人,他的命格与思勉是六合。我今日观察他们二人,对彼此也很满意。”
“啊?”张翠芬有些愣怔,“王公子不是跟四弟是好友吗,比思勉老了一辈。”
“嘿,朋友而已,怎么还排起辈分了?日后让他管北辰喊叔就得了。”
“哈哈哈,弟妹,那王公子意下如何?”
“大嫂,我自然是问过了才跟你说,他对思勉是一眼动心。”
“那,他家里呢,虽然我们见过王老爷和王夫人一面,但不知道他们为人如何。”
做母亲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就开始担心女儿日后的日子。
“据我观察,那王老爷夫妇都是和善的人,不必太担心。再说,王祈安常年在外做官,未必与双亲同住。”
张翠芬闻言,心头放松了些,但她又有了新问题。
“但思勉终究是泥腿子出身,如今也不过是商贾侄女......”
“哎,大嫂,这你就不拿我和北辰当一家人看了?思勉她叔叔婶婶都是朝廷一品官,哪怕是做太子妃也使得的。”
“哎哎哎,弟妹,你这就夸张了啊!”张翠芬被她逗笑,终于放下了疑虑。
李雨微笑笑,“既然王祈安想躲父母催婚,要住到东来居,便让他住几日,与思勉相处看看。”
张翠芬觉得不是很合规矩,不过也没拒绝,这事只要不宣扬,也没啥人知道。
再说,他们家也不是害怕流言蜚语的人家。
于是,王祈安便以给六六做启蒙先生的名义留了下来。
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报蚯蚓之仇。
翌日,在知趣园小聚,因为雷阳和朱佩、以及玄麟一家来了。
星亮与玄麟见了一面便赶回妖兽森林过年去。
李雨微跟往年一样,给他发了一年的俸禄,以及送了丹药做奖励。
玄麟与纯惜风生的是个女儿,取名纯姗姗,长得粉雕玉琢,冰雪聪明。
李雨微看得心动,第一次萌生了有个娃娃也不错的念头。
忙忙碌碌的一年,终于能放下各自的事情,把酒言欢,享受美好时光。
年底的几日,紫薇堂来了许多送年礼的人,黎珍、祈水敏、林小丫等等。
年初来求子的廖老爷领着怀孕的娘子前来磕头道谢。
在岭南的第一年,完美落幕。
李雨微心满意足地回到总督府,忽然来了一只信鸽。
信鸽一下来就跟小白、小灰亲热地蹭了蹭,想必是富真公主的信鸽了。
富真在信中说,她与陈不辞于元宵节在京城完婚,请她务必去喝喜酒。
李雨微拿着小小的信纸,愣了好一会,宇文靖竟然同意了她与陈不辞的婚事?
看来皇帝服用了回春丹,意气风发,不再前怕狼后怕虎,行事不再畏畏缩缩。
而且,他自身强大了,也不再害怕儿女们谋害他,反而对儿女们有了一丝真情吧?
“娘子,在想什么呢?”苏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
李雨微把信给他看,他并不惊讶。
“娘子,为夫也收到通知了。陈大将军回京成亲时,我得去镇守大营。”
“嗯,那我就自己回京吧,富真成亲,我得给她准备别具一格的嫁妆才好。”
“嗯,为夫也给陈大将军炼制了一把匕首做贺礼。”
“呃,送兵器做成亲的贺礼,很独特,那我给富真也送一把,好让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旗鼓相当?”
“哈哈哈哈,娘子,我看行。”
二人说说笑笑,回了房间。
李雨微话锋一转,“相公,我总感觉你与梧桐林中的古宅有些关联,而地下城的鬼将好像知道些什么,我们要不再去转转?”
“娘子,你好奇心很重!”苏北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难道你不好奇吗?”李雨微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时,心头一阵悸动。
见鬼了,都成亲五六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呢?
是相公太帅?
“嗯,为夫也好奇,要不现在走一趟?”
“好呀,走吧。”
二人说走就走,大晚上的,天黑如墨,二人悄然御风飞行。
落在将军河新修的桥上,环顾四周。
官道已经修好了,临时板房已经撤离,四周静悄悄的。
但是梧桐林背后的主峰上,隐约有火光。
那是此处龙脉的所在,是何人深夜在山上?
要干什么?
苏北辰和李雨微对视一眼,悄然御风而起。
待到了近前,发现有一群人正在砍伐树木、挖掘土地。
苏北辰疑惑地问:“娘子,他们似乎是乱来的,不像伐木去做家具,也不是开荒种地,更不像打地基建造房子。”
“嗯,相公观察入微。这一带都是风水极佳之地,而此处正是龙脉的所在。”
“啊?他们是要破坏风水?难道又是敌国奸细?”
李雨微摇头,看服饰,应该是大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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