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看向他,叹了口气道:“你的妻儿,当年已经远走海外,余诗悦在儿女各自成亲后,欲挂白绫了结,被儿子救下,从此皈依佛门几年后过世了。”
杜承听闻余诗悦已过世,显得很平静,又像是释怀了。
“你们既然能把我召唤出来,是不是会做法事?送我走吧。”
李雨微轻轻颔首:“可以,若有来生,勿要让感情占据理智,人生除了感情,还有责任,为人子女的责任,为人父母的责任,为人臣子的责任......”
“呵呵呵呵,若有来生,让我长成一棵树吧,一半在土里,一半在风里......”
在李雨微的作法下,他一边念着文绉绉的话,一边慢慢消失,空气逐渐变回常温。
宅子变干净了,李雨微和王磊告辞离开,王磊出门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提出送李雨微回去。
李雨微笑笑:“其实我的轻功极好,无须相送。”
说着几个轻跃,消失在王磊的视线中,回了宝珍行,明日还有一单寻人的活儿。
第二日早上,事主早早来候着了。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叫江水生。
他是洛城下面一个村子里的普通农户,坐在宝珍行这种地方,显得非常拘谨。
李雨微朝他温和地笑笑,让他喝口茶再把事情慢慢说来。
江水生喝了茶,人放松了些,把儿子失踪的事缓缓道来。
他的儿子江涛是给洛城的一户姓朱的地主家做上门女婿的,可是自从江涛成亲之后,这两年间却从未回过一次家。
每一次江水生和老伴前去探望,得到的消息都是江涛外出办事不在家中。
有时候说是出去收佃户的租子了,有时候又说出去采买了,后来甚至直接说江涛去外地做生意了,反正就是一点确切的音讯也没有。
江母时常会做梦,梦中她总会梦到自己的儿子前来向她求救。江母因为担忧过度,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想见儿子最后一面了。
所以才求到李雨微面前,请她帮忙算算看江涛到底去了哪里。
江水生说完,主动把江涛的生辰八字放到了桌上,李雨微看了一眼八字,又看了江水生的面相,默默掐算了一番,不禁泛起了同情。
“江大叔,你们,还走丢了一个女儿吧,如今是儿女都不在身边了。”
“对对对,李大师,你算得真准,我女儿都丢失了十五年了,都不敢提此事了。”
“嗯,你儿子江涛还活着的,一直都在朱家,只是情况不是很好。”
“什么?一直在家?为何朱家人从不让我们看儿子?他们对江涛做了什么啊?”
“我们去朱家看看吧,看看就清楚了。”
二人出门时,白松在外面要跟着去,李雨微欣然同意,这里面应该涉及了人命,白都尉一起去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三人到达下面县城的朱地主家,只见朱家宅院十分气派,守门的大汉看到江水生又来了,翻了个白眼。
江水生主动说?:“劳烦开开门,我要进去找江涛。”
门房烦躁地回应道:“不好意思啊,江亲家,姑爷不在家,今日家中办大事,老爷吩咐,一律不接待客人。”
“我有急事找江涛,他母亲快死了,要带他回去见最后一面!”
“我说,老头,你听不懂人话吗?姑爷不在家!”
“在不在家的,你让我进去,找我儿媳妇问问。”
门房翻了个白眼:“都说了,老爷亲自吩咐,今日不待客,一个蚊子都不让飞进去!”
江水生无奈,回头尴尬地对李雨微和白松笑笑:“呵呵,我经常来找儿子,最近还撒泼了,所以他们都不待见我。”
白松没见过如此嚣张的门房,敢如此对待亲家,想必这里面必有蹊跷,他上前几步,出现在门房的窗户前,怒视门房的汉子。
“江水生两年不曾见到江涛,已经报案了,本官是来查此事的。”
那门房在白松的威压下抖了抖,不敢怠慢,马上进去禀报了管家。
不多时,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匆匆出来了,看到四小姐的穷鬼公爹带着官差过来,身边那位夫人亦是气度不凡,他脸上勉强堆了几分笑容。
“那个,亲家爷来了啊?还带了客人啊?进去喝杯茶吧,请!”
“杨管家,我今日是来找江涛的,我老伴已经性命垂危,没两日活头了,必须要让江涛跟我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江水生今日的态度很强硬,此事不能再拖,且有李雨微和白都尉做靠山,他不再卑躬屈膝任由他们欺负。
“好说,好说,先进屋吧,虽然姑爷不在,但小的马上去请老爷来跟您说话。”
管家今日态度如此恭敬,江水生默默跟着他进去,李雨微和白松跟在他身后。
在正厅上了茶水后,杨管事便退下去禀报朱老爷。
江水生说:“我往日来,都是带我到偏厅,这还是第一次到正厅来呢,是沾了两位的光。”
他说得风趣,内心确实难受得紧,好好的一个儿子,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从下人对待他家里人的态度来看,想必他受了不少的委屈。
不一会,管家带着朱老爷出来,朱老爷认得白松,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白都尉亲临,老朱我有失远迎,实在抱歉,今日就和嫂子一起留在府上吃饭,我好好招待一番。”
白松不冷不热地说:“朱老爷,那位不是我夫人,是你亲家请来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亲家有急事,你不如先招呼亲家老爷?”
“哦,对对对,老杨,马上去上我珍藏的碧螺春。”
他吩咐完,才落座看向江水生,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他语气稍微客气了几分。
“江老弟,今日又是来找江涛吧?他真的出远门做生意了呀。”
“亲家,我老伴没几日活头了,你就告诉我江涛在哪里吧,我去寻他回来见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好说,好说,我马上多派人手去寻他,只是行踪不定,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你请最好的大夫去救治亲家母,一切费用由我来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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