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夫人差点又晕厥了过去。
女儿这是被烂泥糊了心啊!
什么谦谦君子能婚前睡了人家姑娘,都有身孕了也不敢上门拜见父母的?
她觉得跟女儿说话会有生命危险。
“来人!来人!”
管家匆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带人来,把苍银竹关起来,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院子一步!”
“老二媳妇,你,马上让府医开落子药,煮给苍银竹喝!”
“娘,你!哼!”
苍银竹没想到母亲反对得如此激烈,她夺门而逃。
当然,她没能成功逃出去。
但是落子药也没能成功灌她喝下。
苍秋山回家来,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去找妻子。
“呜呜呜,老爷,你可回来了,你说怎么办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哭哭哭,几十岁的人了,遇事就知道哭。”
苍秋山心里总觉得填房不如原配,唉,但又能如何?
苍夫人拭去泪水,平复了一下情绪。
“竹儿她,有了身孕,是六月落水时,救他那个书院先生的。”
苍秋山闻言,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他第一个女儿苍银珠未婚先孕,含恨死去,是他终身的痛。
苍银珠死后,他的原配妻子也郁结离开了他。
这些都是他不愿意触碰的痛苦回忆,如今又一个女儿重蹈覆辙。
苍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出手去握住苍秋山的手。
“老爷,苍家的女儿,是漠城的金凤凰,她怎么能嫁入农家呢?
即便许如棠是个夫子,那又如何?
漠城子民不得考取功名,夫子就是一个职业而已。怎配与我们苍家结亲?”
苍秋山冷声问:“你不是说竹儿有孕了吗?既定事实,还不速速成婚?”
苍夫人摇头:“只有岳晖才配得起竹儿。老爷,你想啊,只要竹儿嫁给岳晖,在他任期满后,就可以带着竹儿回京了。”
苍秋山闻言,自然懂这个道理。
那意味着,女儿为岳家生下孩子之后,苍家的血脉就回京了,即便是外孙,那也是他的血脉后代。
在漠城,是永无出头之日的。
“可是,岳晖的未婚妻,是曹丞相的女儿,不好办。”
“是,但她还是个孩子啊,等她长大圆房还需数年呢。所以要把握好这两年时间。”
苍秋山心里已经同意了,正想点头,这时护卫队长飞奔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挂白绫自尽了。”
“什么?”
二人腾地站起身,往女儿的院子跑去。
路上,苍秋山改变了主意,如果女儿能活下来,一切随她心意。
他已想开,儿女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过得开心就好。
贫穷有什么关系?他苍秋山多的是银子,给他们不就完了吗?
何至于搞出人命?重蹈大女儿银珠的覆辙?
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抱回床上了。房中一条白绫被窗户进来的风吹得飞扬着。
府医正在抢救苍银竹,但人还没有醒。
苍夫人踉跄着跑上前。
“竹儿啊,你咋那么傻呀?有事好商量啊......”
在府医的抢救下,苍银竹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是来送我的吗?”
“竹儿,胡说什么呢,你活得好好的呢!”苍秋山怒斥。
他怕,他怕因为这种礼教约束让他再失去一个女儿。
“竹儿,爹不反对你与许先生议亲,但是得让爹考验考验再说。”
苍夫人闻言,也不敢在这个骨节眼上再说什么。
苍银竹闻言,高兴地坐了起来。
“爹,我马上派人把阿棠接过来,接受你的考验。”
许如棠很快随着家丁过来了。
苍秋山和苍夫人稳坐高堂,苍银竹坐在母亲的下首,一直对他使眼色。
苍银竹的五个哥哥,五个嫂嫂也都在场,坐在左右两侧。
他恭敬地给二老行礼,给五位哥哥行礼,再给五位嫂嫂行礼。
然后跪下向二老诚恳地认错。
许如棠虽然是和离,却也才二十二岁,正是男子的好年华。
他确实有几分才华,饱读诗书,出口成章。
又谦虚,又当场认错,认错后又保证此生只对苍银竹好。绝不纳妾,绝不收通房丫头。
保证婚后与爹娘分开住,家里一切由苍银竹做主。
所以,苍家不得已勉强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且事不宜迟,定在中秋节成婚。
八月十三这日,李雨微准备置办些礼品,在过节时回一趟京城和龙尾村。
她路过粽子铺,想与梅素素打个招呼的时候,正好遇到许老太也在买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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