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真的会活祭人类!”
希京和一干星树村的人都有些惊悚,传闻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人族艰难在大荒生存,与万物搏杀,就是为了避免成为其他生灵的血食,而这个村子居然主动献上同胞的性命。
“这人是天上掉下来的!”旁边又有另一名俘虏喊道:“那两个人也不是我们大荒的人,都是妖人,根本不是你们村子的,正好适合献祭给祭灵大人。你们救他们是在违背大荒的意志......”
莫栩听懂了大半,过去一脚踩下这人的胸膛,强大的力道让他喘不过气。
“聒噪!带路!”
这般杀鸡儆猴,让其他俘虏不敢再出声,很快指出了祭祀地点的方向。
鸩村看起来与星树村氛围完全不同,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处处遍布着黑色的污渍,显得有些古怪阴森。
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有效的反击,似乎这些鸩村人都不在。
走过半个村,来到村子中心的时候,莫栩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这里有一个祭台,最高处有一口大炉,呈现墨红色,正熬炖着什么。
祭台下密密麻麻跪着许多人,每一个人的手腕处都有划伤,漫着鲜红的血渍。
在祭台上,有一个穿着怪异纹饰衣服的老头围着大炉在振振有词,手舞足蹈,而大炉之侧有三人都被藤条捆绑着。
“苏老、宁老!”莫栩认出其中两人,想必第三位就是那位姓杨的。
这三人都昏迷不醒,大概率是被鸩村用毒药迷翻了。
“巫老,救我们!”有一位俘虏早就知道族人在此,刚一到来就大声呼喊。
押着他的星树村青年立刻一个肘击,打到此人脑袋上,将人打得昏迷过去。
但鸩村的人都被声音吸引,望了过来,都有些讶异和慌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一大波人。
希京在莫栩示意下,遥声喊话:“这三人是我们星树村的,不得血祭!”
高台上的巫老舞步骤停,但他无视了希京的喊话,恢复动作,并且边舞边喊:“孩儿们,阻止他们,等祭灵大人降临,他们就是最好的血食,我们将会获得更多的毒,更多的食物!”
“啊!杀了他们!”
鸩村的男人们爆发怒吼,不少人都有武器在侧,有的搭弓射箭,有的拿起石矛石匕就冲,有的赤手空拳也在扑上来。
对面人多势众,星树村的青年壮汉们见到这些人悍不畏死的模样,也被这阵仗惊得错愕一拍。
莫栩手持重剑登先,迎天一挥,无师自通般抡转起来,立刻就横扫下数十根毒箭。
这一下也鼓舞了星树的存士气,众人回神过来一边躲避一边击箭,组织起进攻的架势。
莫栩拽出背后重弓,从弓袋里拿出一根如柳条般的长箭,张弓就射。
弓箭如同炮弹一般发射出去,顷刻间就将一个人击穿,而后力道不失,接连刺穿了五六人,像是串糖葫芦一般砸到一个石块上。
石块爆碎,那几人的四肢血肉都在横飞。
如果不是莫栩准头不好,再多死一倍的人不成问题。
可是,像这样的箭,不止一发。
在众人惊骇的时候,莫栩已经抽出了第二根、第三根......八根箭不间断地向各个方向射出。
重箭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但凡接触者都丝毫招架不住,兵败如山倒,鸩村人如遇见大荒猛兽般不敢上前,拼命逃窜。
弓袋里的最后一根箭,莫栩搭起,对准了祭台。
“果然!他们是武者!这些天降之人都是武者!”那舞蹈的巫老感觉自己被死亡的气息笼罩,舞得更加卖力,状若癫狂地喊道:“祭灵大人,我愿意献祭我的血肉,请求您快点降临!为您献上最美味的食物!”
言罢,他嘴里发出一声类似鸟哨的音,声调极高,能穿透到很远。
有唳鸣声从遥远处应和,听起来颇为高亢,一只绿色的鸩鸟从密林方向急速飞出。
“是那只祭灵......”这么一打岔,莫栩不再把弓箭对准祭台,而是瞄向了鸩鸟的方向。
左右这里战局已定,剩下的人不成气候,凭借希京他们能搞定,唯一棘手的可能是这只吃人的老鸟。
鸩鸟速度远超普通的猛禽,显然不是凡俗。如果莫栩超凡术还在的话,就能看到这只鸩鸟已经是入灵级的妖兽。
这只鸩鸟世受祭拜,只把人类当作奴仆和食物,今日居然有人类用弓箭对准了它,它感觉到无比的羞辱和震怒。
于是,它居然迎着重箭而来,不躲不避,想要碾死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居然还上赶着找死吗?”莫栩冷笑一声,等鸩鸟逼近,他倏然松手,弓弦发出爆鸣声,重箭破开层层气浪击到空中。
鸩鸟身上掉落下几根绿色羽毛,如钢刃一般卷向重箭,想要凭此反抗。
可惜,重箭的力道实在是太大,大巧不工,虽然没有超凡波动,却还是将绿羽全数击飞。
鸩鸟突觉惊恐,这箭的力道大的超乎想象,光是接近相迎之时就感觉到极大的压迫感。
它后悔不已,本来它的羽毛带毒,素日捕猎哪怕遇到狠茬子也能毒翻,可弓箭是死物,哪里会有中毒一说。
“嘭!”
重箭以无坚不摧之势击中了这只鸩鸟,贯穿了它半边翅膀,将其从空中击落,掉下无数羽毛。
鸩村的人心如死灰,望着那位挽着弓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怎么可能?祭灵怎么会不敌?”巫老喃喃自语,他刚才的呼唤声甚至把自己的生命都要献给鸩鸟,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鸩鸟会不敌。
“还有机会!”他发了狠,把脸上绘制的绿色花纹生生抠下,眉心和两颊血肉纷飞。
他捧着花纹,浴血大喊:“族人们,挖鸩纹,让祭灵大人杀了这些外来者,吞并他们,我们的后代必能纵横大荒!”
仍活着的所有鸩村成年人,都做了一样的举措,纷纷用手、用石块、用矛刃将脸上的花纹剜下,低吼、哀嚎声四起,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一些。
所有人跟鸩村巫老一起,将这些带着血肉的花纹吃了下去。
随着这诡异的仪式进行,那倒下的鸩鸟翅膀扑棱,震出了重箭,它身上的伤势快速愈合,一声唳鸣后又站了起来,气息竟比最初还要强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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