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时分,紫色太阳和蓝色月亮光线也稍稍暗淡了几分,各自坠落向天边。
白天不见踪影的魔兽这个时候开始活跃起来了,迷蒙天色下兽吼声此起彼伏尽显王之威严。
何潇亲眼看到一只庞大如房屋的飞禽从一座悬崖下飞梭而出,眨眼间飞上千尺高空。
也许是因为今日份在悬崖边上的休憩不太愉快,展开达百丈的翅膀时不时煽动,在空中不断盘旋,锐利的眼神盯着下方的林子,随时准备扑杀被它发现的猎物。
它厉啸连连,携着无比的磅礴大势,形成了实质的音波和双翅煽动带出的狂风将下方的树林吹得哗啦哗啦作响,更有些不堪重负而折断。
方圆十里的兽吼声戛然而止,换上了一只庞大的飞禽在独自搅动风云。
“小狼,停一下,躲着点这大家伙吧。”尖锐的啸声几乎要把何潇的耳膜撕裂,他咽了一口唾沫忍着不适对紫月啸天狼说道。
小狼王眼皮子耷拉下来,又甩了甩尾巴。
其实哪里用他说,早在空中这只朱炎鹤自悬崖底下叫出第一声的时候小狼便停了下来。
只是现在狂风肆虐,再加上小狼躯体肌肉的微微颤动令何潇以为小狼还在极速奔跑。
此刻后者正匍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吧我的狼王,就这么一只魔兽就能把你吓成这样?”何潇从它背上跳下来,眼神凝重。
小狼扭头瞥了他一眼,想要吼一声找回点面子,张开的嘴却没敢发出声音。
魔兽之间血脉、实力的压制太厉害,比人类要恐怖许多。
眼前这只朱炎鹤乃是这一带的巨头之一,杀出来的威风,小狼又岂会没有听过?
其实力即便是没有达到化形期那也不会差太多!
且体内流淌一丝朱雀血脉,无匹的杀伐之力足以令它的实力压同等阶的魔兽一筹。
虽说小狼的血脉不见得比它弱,但是修为差距太大了,扑棱一下翅膀都够它死几回的。
所以此时若是小狼来上一嗓子,被朱炎鹤视为挑衅,那纯粹是给自己挖坑,一心找死了。
就此退走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敢,无奈,硬着头皮呆在原地好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要被这大家伙盯上了多半是跑不掉了。
一人一狼正如此想着,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天灵盖,几乎要冰冷得窒息。
朱炎鹤终于不再盘旋,那对垂天之翼舒展开,也不拍打,可它就这么静静停滞在数百丈高空。
眼睛微微眯起,它看到了今晚的第一口美味。
一瞬间功夫,何潇的后背就被冷汗浸湿,身心冰冷一片。
“它......你们狼族是不是跟它有仇啊,怎么上来就盯上我们了呢?”面对这生死压力,何潇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应该没......没有吧,平时总有一些摩擦,打打杀杀的谁能算得清呢?”小狼王状态更加不堪,牙齿都打颤了。
朱炎鹤可不会留给他们迎接死亡的时间,身在空中便是一声更加尖锐的啸声。
音波凝为一圈圈水纹般的涟漪,径直扫荡而下。
呼!
这次威力更胜,悬崖边上升腾的云雾毫无悬念被直接震散,慌忙流窜向四面八方。
何潇旁边的树上叶子簌簌掉落,然后是枝桠也被折断,最后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树干。
何潇和小狼瞬间被吹飞十丈后狠狠砸落在地上。
一人一狼龇牙咧嘴。
痛是其次,主要还是太特么憋屈了,被天上这只禽兽一口气就给压制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兽王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声波中夹带朱炎鹤的灵力,如一层水膜附在肌肤上,顿时难以忍受的烧灼感袭遍全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龟裂,同时顺着破开的伤口窜入体内,摧残经脉以及五脏六腑。
何潇咬牙从空间戒指掏出一物,是一枚阵符,向空中一抛,一座阵法在灵力涌动中瞬间成型。
啸声与狂风穿过阵法,威力大减。
“老家伙炼制的阵符看起来也挺中用的嘛。”何潇提着的心暂且放下来,可是看向那一层薄薄的光膜,心里又是担忧。
“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哇,啧啧,这么多诡异的手段。”小狼屁颠屁颠挪过来,一脸谄媚,它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嗯,捡了个便宜大哥。
“哼,对付这种货色,你大哥我能有一百零一种方法,你这一声大哥叫的也是你莫大的机缘!”何潇双手负于身后,一副高人姿态,就是带着遍体鳞伤还有破烂的衣衫看上去有失几分得体。
但这并不妨碍小狼王连连点头称是。
他们是度过了一劫,天上的朱炎鹤可不乐意了,这两只小蝼蚁还不乖乖受死,还要做徒劳的反抗?
巨大的身形拔高数百丈,化为一只箭矢暴射而下,丝毫不会因体型而失了灵活度。
何潇目光闪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凌厉的气势似乎穿透了阵法,扎得他脸上生疼。
裹携蕴含一丝朱雀之焰的红色箭矢在空中划出白烟,速度越来越快,距光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后者便凹下一个均匀的圆形。
灵光流转,向凹陷处汇聚,可是却摇摇欲坠,越发艰难了。
何潇眼神一凛,又掏出一枚阵符,可却迟迟没有祭出。
他在等,确保这枚阵符能伤到朱炎鹤甚至将其斩杀!
这是他压箱底的手段了,务必要一击凑效,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小狼王早已躲到何潇身后,反正都要死的话它也不想死第一个。
三百丈。
两百丈
一百四十丈......
何潇闭上眼睛估摸着距离。
光膜已经现出几道裂痕。
“就是现在!”
何潇快速结几个印诀,就要将阵符祭出。
吼!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那股气势比朱炎鹤丝毫不弱!
朱炎鹤疾驰的身形在空中急急刹住,划出的白烟更盛。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完全停下,朱炎鹤一只带着红色火焰的利爪在光膜上重重一踏,同时双翅奋力扇动,借着反震力向某个方向激射而去,速度比化为箭矢快了太多!
砰!
光膜如玻璃般破碎,碎片在空中迅速分解为天地灵气。
“什么鬼?这么着急?”何潇瞪眼,不过也感到庆幸,赶紧收回阵符,这张底牌能不用当然最好。
“嗯?不对!”何潇转身看向后方,“是谁?出来!”
一根光秃秃的树干后探出一个头。
“大哥哥,我和姐姐来此历练,在这里睡着走丢了,你带我去找姐姐好不好?”怯生生的声音,是个小女孩,带着哭腔。
“不好。这里不安全,你赶快走吧。小狼我们走。”何潇一口回绝,招呼小狼先离开这里,万一朱炎鹤去而复返就坏了。
“可是我一个人害怕......呜呜......”小姑娘似乎真哭了。
何潇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罩在黑袍里的身影,那袍子十分特别,看不到面容。
身体紧绷,何潇走得很慢,很有规律。
突然,即将错身而过时,何潇毫无预兆地一剑刺向黑袍里的身影!
“呃...咳!”那倒身影闷哼一声,身体僵硬了一瞬,似乎感觉不可思议,袖子里悄悄握着匕首的手也无力地松开。
一击得手,何潇立即暴退,神情一点也没有放松。
剑刺过去的时候他分明感到那黑袍极其坚韧,他全力以赴的一招,刺入不足一寸!
黑袍无声,如失去了支撑般飘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