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军黑压压一片,空气沉重而冰冷,带着凛冽的肃杀之气,似乎随时会发出一次冲锋,将敌人击垮。
但是他们没有妄动,整齐而安静的矗立,因为此时没有人对他们下达进攻的命令。
在队伍最前方,一名身材比常人要魁梧许多的将军手持黑暗天戈,上面的魔气如黑烟般滚滚而起,遮笼了他的身躯,依稀能看到他一脸凶煞的面孔,眼中的神光摄人。
在他身旁,有一位曲线妖娆的妙龄少女,一袭白裙在此地更是显得洁白典雅,面覆轻纱也依然遮不住她风姿若仙的气质,倾城姿色初显露。
唯一令人惋惜的是少女的双眸没了灵动、没有神采。
两个发号施令之人都没说话,身后的大部队自然安静下来。
另一边,何潇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漆黑的眸子如深潭,没有涟漪,有的只是一片空洞与茫然。
他坐在地上的身躯倏地站了起来,体内传出激烈的爆响。
“嗯?”黑雾笼罩的将军时刻关注着一切,此时瞳孔骤然一缩,身上散发强大的气息使得身下跨坐的堕落天马嘶鸣不止。
“怎会是他醒来,公主呢?”将军脸色大变,若是公主在他眼皮底下有了闪失,别说是他,对于整个家族都是重大打击,尤其是在这微妙的一世......
身后的魔军也开始骚动,有的激愤,有的面沉如水,还有些已然萌生退意,一时间吼叫声不断,场面有些失控。
上来就没了一位首领,谁能不慌?
轰!
“都给我安静点!”将军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冷冷一瞥,同时手中的黑暗天戈重重地击落在地上,炸裂的声响还有引起一阵地动山摇。
后方嘈杂的声音消失了,有异动的人与兽虽然数量不少,但却只是占据了魔军中很少一部分,更多的将士则是脸色略微僵硬,一脸严肃、冷酷与漠然。
“公主......”将军喃喃自语,感应希希尔公主体内微弱几乎不可擦的气息,坚毅的面庞竟掠过一抹慌乱之色,随即他的神色瞬间狠厉起来,“小子,倒是我希天越小看你了!”
他一挥手,身后几人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来将希希尔公主骑坐的堕落天马和她的肉身带到后方的阵地,然后众将士上前团团围住,保护得严实。
微微扭转天戈,源源不绝的灵力疯狂涌进去,看上去依旧是那魔气翻滚的模样,但是其气息却强了太多。
终于,天戈持续攀升的气息达到了顶点。
魔气浩荡!
离得稍微近些的将士皆被震退数十丈,没有人有丝毫不满之色,眼里尽是疯狂和崇敬,这位将军,一如既往的强势!
哧!
一出手就是排山倒海般的威势。
浓郁的黑色魔气化为一杆长达百丈黑黝黝的长枪,闪烁着寒光的枪尖上魔气凝成一滴滴黑色液体滴落。
这些液滴落在地上的瞬间那里冒起了青烟,同时伴随嗤嗤的剧烈腐蚀声,留下很多坑坑洼洼。
若是一般人触及黑色液滴,恐怕会在顷刻间消融!
呼!
长枪洞穿空间,空间裂缝隐隐显现,然后又被天地伟力迅速磨灭。
而地面上也被犁出一条深沟,薄薄的土层下面就是坚硬的山石啊,结果在这随意一击下脆弱不堪。
长枪所指——便是那座白鸯碑,希天越终究是没敢直接对那座完好的青鸳碑出手。
如一道黑色闪电,眨眼间就到了石碑十丈之外。
与百丈长枪相比,白鸯碑显得太小了。
魔军中无数双黑色或是灰色以及更多种颜色的眸子都有,此时此刻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瞪直了眼睛。
轰!
长枪轰向白鸯碑上的剑孔,企图从那里的薄弱处突破,进而摧毁整座石碑。
精准而果决。
对轰声响彻天地,交击处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真空,那里的空间不断破碎又愈合。
强烈的光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难以看清那里发生了什么。
身后有人振奋雀跃,认为将军的一击必定势不可挡!
希天越提枪的右手还在轻微颤抖,他不在意,紧紧盯着那爆炸中心。
很快他脸色一沉,别人感应不到,但是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那杆黝黑长枪竟然寸寸碎裂,并且爆碎开来,伴随第二波雷鸣般的炸响。
“什么?!”
“怎么可能?”
“岂有此理,连残缺的白鸯碑都憾之不动,天要亡我族吗?还是预言中的大世根本就不是这一世?”
“完了完了,出不去了......”
将士们惊骇,话语间震惊之余隐隐带着一丝心灰意冷。
四散是灵光平息下来,白鸯碑岿然不动。
斑驳痕迹密布,如同万古不倒,与岁月共存。
希天越手中天戈斜指向天,接引天穹劈落下来的银色闪电,发丝无风飘散,他要展现真正的神威!
身后又勉强安静下来,但是此地的超凡再次在众魔心里留下阴影。
希天越没有话语,身上的魔气越发浓郁的同时,还有银色雷霆环绕,威势无双!
然而他的心里不想他看上去那么平静,虽是试探性的攻击,但让他难过的是结果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本以为这一击就算不能一举摧毁白鸯碑,让他摇一摇晃一晃不过分吧?
令他窒息的是,那黑色长枪都没碰到石碑,就被一层光幕震碎!
“本魔就不信邪,晚上你能汇聚星辰之力就罢了,在这大白天断了力量源头,你还真能逆天不成?”希天越暴喝,手里的天戈嗡鸣不止,然后接连射出几道天戈残影,齐齐向白鸯碑暴掠而去。
轰!砰砰!
炸响一重接一重,灵力四射,如同烟花绽放。
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因为那光幕此时太璀璨,仿佛成为天地间唯一!
七道天戈残影!每一道残影都比天戈强上许多。
残影被磨灭,但是光幕也摇摇欲坠,最后更是彭地一声炸开。
希天越稍微喘几口气,这第二击让他消耗不小。
“嗯?”还未等他平复沸腾的灵力,白鸯碑忽然一声清脆的剑吟,然后剑孔里激射出一道三丈剑芒!
白色剑芒悠悠然,平静无声,也没有摄人的威压。
但是希天越确是头皮发麻,果断祭出一物,那是一个......龟壳?
是的,一个漆黑的龟壳,上面铭刻着复杂的符号,坚不可摧!
希天越动作麻溜,下马、弯腰、然后......钻了进去,一气呵成!
铮!
金石交击之声几乎将在场所有生灵的耳膜震裂,脑瓜子嗡嗡响。
“哈哈,雕虫小技,就是伤不到本魔!”希天越从龟壳里探出头,放肆大笑,意气风发。
前一刻他誓要摧毁白鸯碑。
此时倒是以石碑伤不到他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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