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芳说的吊桥是南丰县标志性建筑,在吊桥修好之前,整个南丰县被长江一分为二,两岸的居民来往都要坐船,非常不方便。八十年代县政府下决心解决群众的出行问题,在水势缓慢的拐弯处找了一处宽度最窄的位置打下地基,拉起了一座宽度约四米的吊桥,由于经费不足且施工难度较大,这座吊桥最终确定只能行人通行,虽然不能通车,还是极大的解决了群众出行问题,从此以后吊桥就成为了南丰县的地标建筑。
老牛带着法医王涛和几名年轻民警很快抵达了吊桥。桥下的河水缓缓流淌,桥下挨着河边有一片鹅卵石露出水面,其中有一块巨大的鹅卵石紧紧扎在泥沙中,旁边有一根大的蛇皮口袋随着水流不停撞击着鹅卵石。旁边早就聚集着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老牛老远就看到了这是派出所的民警,他们正忙着围绕鹅卵石拉警戒带,可惜插进水中的木棍很难立得住,几个警察正反复尝试着,试图在水里拉起这个警戒带。老牛看到后摇了摇头,河边水流虽然不急,但是河床上的泥沙都很松软,在这里拉警戒带不是没事找事吗?
走到现场后,老牛对派出所的警察说道:“你们在河边拉什么警戒带嘛!来几个人把这里围起来,不让老百姓靠近就行了!”
几个警察迅速建立起人肉隔离区,确保现场安全后。老牛开始组织人员打捞尸体。蛇皮口袋经过河水的冲刷、石头的碰撞、鱼类的啃食后已经破烂不堪,口袋里面的尸体露出了双手和头部。将蛇皮口袋抬到河边放平后,王涛首先观察了尸体的整体状况,死者头发很长,胸部发达,可以判断是一名女性。此时正值夏天,尸体腐败速度极快,已经出现了轻度的巨人观。尽管死者此时颜面肿大、眼球突出,仍然能从面部表情看出死者生前的极度惊恐。
老牛一眼就看到死者的脚上被一根结实的绳子紧紧捆绑,绳子延伸出去的部分已经断掉。老牛仔细观察了断口,断口处参差不齐,不像是被剪断或是砍断,老牛脑海中已经分析出一种可能性,死者被人用石头沉江,绳子在水里被咬断或者磨断后,尸体又浮出了水面,然后被河水冲到那块巨大的鹅卵石旁边停了下来。
王涛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尸体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寻找可能的线索。他注意到衣物上没有明显的破损或挣扎的痕迹,这暗示着死者可能在被抛入河中之前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旁边的助手则拿着相机在不停的拍照,他的任务是记录死者的姿势、现场环境等细节。
接下来,王涛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各个部位。他注意到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这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他用手轻轻按压勒痕周围的皮肤,感受到皮下组织的僵硬和肿胀。他推断,死者可能是被绳索或其他类似物品勒住颈部,导致窒息而死。
王涛取下了死者的衣物,对尸体外观进行全面的检查,死者除了脖子有明显的勒痕,全身并没有发现有明显的外伤。
“三哥,看样子被害人是被人勒死后扔到河里面的哦。”王涛一边说一边掰开死者的嘴巴,打开手电筒观察死者的口腔。
“嘴巴里面没有泥沙,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淹死的了。”王涛又开始检查绳子,助手在旁边对绳子打结的方式、长度、粗细等细节问题拍照记录。
其他人则根据老牛的要求,对现场进行搜索,看嫌疑人有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就在老牛等人仔细搜索现场时,殡仪馆的车子已经到了现场,老牛安排人将尸体装入裹尸袋后安排王涛先回殡仪馆对尸体进行解剖。
老牛等人又在现场勘察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的线索,于是老牛下令收队。走之前安排派出所民警将报警人带到刑警大队进行询问,确定死者第一时间被发现时的状态。
回到队里,温凯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老牛了。
“三哥,你最近手气有点好啊?又捞了一具尸体?是不是自杀的?”
“很遗憾,脚踝处绑着绳子,人是塞在蛇皮袋里面的,又发一件命案哟!”老牛无奈说道。
“也不一定嘛,万一死者自杀意愿坚定,自己给自己绑着绳子,套上口袋跳河呢?”
“从理论上来说,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从实践上来看,我觉得你是在扯淡。而且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嘴巴里面没有泥沙。”
“完蛋了!那就是杀人抛尸了,死者是男的女的?”
“女的,而且是个年轻女性。”
“那就要先确定死者身份了,看看是不是情杀。”
“身份还没确定,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担心是罗华的尸体,但是看长相不像,接下来就要看王涛的本事了。”老牛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哎哟喂,你这办公室里面怎么这么臭啊!”推门而入的涂刚大声嚷嚷起来。
“哪里臭了?你鼻子太灵了吧?”老牛边说边把手抬起来闻了闻。
“你鼻子有问题了啊!少抽点烟,别把嗅觉都搞坏了,你这是跑哪里去了,掉茅坑里面了啊?”
“捞尸体去了,都他娘的巨人观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我身上真的有点臭。”老牛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
“我靠,你又捡了一件命案啊?你老人家还是别值班了,你这体质就是吸引命案的。”涂刚撇了撇嘴。
“共产党员不讲这些封建迷信哈!我去洗澡,你们先聊,要喝茶自己泡,我抽屉里面有上好的龙井。”老牛说完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又拿出一个洗脸盆,装好洗发水和肥皂,离开了办公室。
“凯哥,你家里怎么样了?”涂刚见老牛离开,于是和温凯拉起了家常。
“就那样呗,这周末又要去成庆市一趟,这次医生开的药效果不是很好,要换药了。”温凯淡定的说道。
“这个中医水平到底好不好嘛?”
“还是可以,娃儿喝他的中药后,再也不用去抢救了,以前发病就要进重症监护室,最近这两年喝他的中药,病情还是好多了。”
“唉,你也是不容易,挣的钱都拿去给娃儿治病了。”
“没办法啊,自己的亲儿子,不可能不管吧。”
“不行你干脆申请去所上嘛,所上油水还是比我们这儿多得多,每年过年化缘都能挣不少。”
“算了,派出所工作太琐碎了,我还是更喜欢刑大的工作,单纯得多,只管破案就行了。而且三哥在,我们待遇也不比派出所差多少。”
“你倒是想得开,家里如果需要用钱,给我说一声哈,多的我拿不出来,支援几万块还是没问题。”
“哈哈哈,我要是缺钱了何必找你要,三哥前几年挣了那么多,我直接找他啊!要借多少有多少,还不用还呢!”
“有道理,家里有个地主在,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涂刚也笑了起来。
正在愉快的洗澡的老牛还不知道,他的手下已经把他当成了肥羊了。
“你们两个还真的坐在这里聊天啊,赶紧想办法把这个案子破了!”回到办公室的老牛和两人开着玩笑。
“死者身份信息都没确定,作案手段也不知道,我怎么破案哦,老老实实等王涛那里的结果吧!”涂刚两手一摊,表示你行你上啊!
“算了算了,个个都是大爷,你们把手上的案子跟紧点,这个案子我先跟着吧。”老牛也懒得和涂刚耍嘴皮子,他拿起电话,“喂,你把照片洗出来没有?”
“队长,我刚到照相馆,正在洗照片!”王涛的助手回答道。
“照片洗出来后就想办法看能不能查一下死者的身份!”说完老牛挂掉了电话,接着又给小马打了个电话,“小马,一会到王涛那里把今天命案现场的照片拿了,把现勘笔录做了,然后查一下失踪人员系统,和死者进行一下对比,再查一下最近我们抓的卖淫人员,有没有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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