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破旧的柴房里,陆沅兮被两只恶犬撕咬着身体,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吃力地将头偏向一侧,就看到同样被恶犬啃食的少年,已经血肉模糊的看不清人形,那是她的弟弟陆沅隐。
陆沅兮早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门外的笑声和说话声却逐渐清晰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没动静了?”
“不会是被吓晕了吧,果然是不中用。”
“这几只狗可是足足饿了有七八日,就等着今日饱餐一顿呢。”
“真是扫兴,那我们走吧。”
……
就是外面的那些人,害得她家破人亡,还对她和弟弟百般羞辱折磨,她很快就要死了,不过一定会化作厉鬼,回来找他们复仇。
陆沅兮这么想着,意识逐渐的从身体抽离,却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在门口守着,我进去把药给她喂下去。”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好,那你动作快点,可别耽误了小姐和姑爷的计划。”另外一人应着,就将房门关上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陆沅兮清楚的记得,她们是陆雪柔的贴身丫鬟红绵和红芍。
可是不对呀,红绵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难道是自己死后又遇到她们了,可真是晦气。
她正想着,红绵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嘴里小声念叨着:“三小姐,你也别怪我,这都是大小姐吩咐的。”
红绵端着药碗凑过来,准备扶起陆沅兮时,就看到她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吓的后退了一步。
“三,三小姐,您,您醒了?”红绵颤抖着声音问。
陆沅兮坐起身,向四周看了一圈,纳闷地问:“红绵,怎么是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平阳公主府。”听她这么问,红绵松了一口气,看来陆沅兮刚刚并没有听见自己和红芍说的话。
“我怎么会在这啊?”她不是被那些恶犬咬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
“您忘了?您今日和大小姐来参加平阳公主寿宴,身子忽然不舒服,大小姐吩咐奴婢陪您来这边休息。”红绵小心地解释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这陆沅兮的神色,想看看她是不是装的。
平阳公主寿宴?她以前确实参加过一次,也就是这么一次,她落入了陆雪柔设计好的圈套中,彻底将她和弟弟推入深渊。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一日,难道是死而复生了?而且还重生在了五年前?
红绵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事儿,并没有注意到陆沅兮的异样,将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
“三小姐,您还发着烧呢,赶快把药喝了吧。”
药?陆沅兮垂眸,看到红绵手里端着一个碗,递到了自己面前,散发着淡淡地苦味儿。
她记得,以前的她喝了这碗药,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和尚明成睡到了一起,最后不得已嫁给了他,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既然又回到了今日,这次她绝不会再喝这碗药了,陆沅兮并没有伸手接:“我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喝药了。”
见她不喝,红绵心里着急,劝说道:“那怎么行,大小姐亲自交代,让奴婢照顾好您的。”
陆沅兮对上她急切的眼神,看来她很想让自己喝下这碗药,那就别怪她了,想到这陆沅兮接过了药碗。
在红绵的注视下,陆沅兮将碗凑到了自己唇边,忽然又移开了:“红绵,你看这药里怎么有只小虫子啊?”
“虫子?怎么会呢?不会是刚才端来的路上飞进去的吧。”红绵说着凑了过来,朝碗里看去。
还不等她看清,陆沅兮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将碗里的药一股脑的灌到了她嘴里。
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等红绵反应过来的时候,药已经全进了她的肚子,想要吐已经来不及了。
陆沅兮死死地捂着她的嘴,她慌乱挣扎时,忽然想到红芍就在门口。
“唔……”可陆沅兮的力气出奇的大,红绵根本发不出声音。
红绵用尽了全力,终究敌不过陆沅兮,因为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是绝对不会让之前的事情再发生。
陆沅兮一直压着红绵,也不知过了多久,药见效了,她不再挣扎,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好了么?怎么这么半天?”红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咳,马上。”陆沅兮特意咳嗽了一声,哑着声音回道。
因为心里着急,红芍并没有听出声音不对,只是嘱咐道:“那你动作快点。”
陆沅兮利落的扒下红绵身上的衣服,让她的脸朝向床内侧,又用被子盖住她光溜溜的身体。
做好这一切,陆沅兮将红绵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照着她的头发简单改了一下发髻,捡起手帕走向门口。
她用手帕挡住自己大半张脸,开门就跑了出去,不顾身后红芍的呼喊声。
“红绵,你……”
“咳,咳。”陆沅兮假装捂着肚子,一边跑一边摆手。
看她就这么跑了,红芍还以为她是吃错了东西,急着去茅厕。她跨步朝屋里看了看,见已经准备好了,关门继续在门口守着。
陆沅兮跑出了跨院,不敢往前院去,一路朝后面走去。公主府的园子比她们家宅子还要大上许多,她顾不上欣赏,一直低着头。
出了园子,陆沅兮躲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她刚准备找地方休息会儿,就看见一条白色毛茸茸的大狗从一侧跑了过来。
“啊,你……你别过来……”
陆沅兮说着,扭头就跑,她刚刚被狗咬死,怎么又遇见这东西了。
大白狗叫了两声,见陆沅兮忽然跑了,立刻就追了上去。
眼看着大白狗在她身后穷追不舍,就要咬到自己了,陆沅兮慌不择路,快速爬到了一侧的假山上。
“呼……”陆沅兮长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大白狗。
“汪汪汪……”大白狗在假山下徘徊了几步,仰头大叫着,中间掺杂着呜咽声。
陆沅兮的两条腿都是软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见大白狗没有离开的打算,只好攀在假山上,想着先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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