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都安顿好后,陈福生便去附近的一处小坊市看了看,虽然见识到了很多周家没有的稀罕传承物,但每每想买的时候,就被其昂贵价格给吓住了脚步。
“一张不知名的丹方,就敢卖价一百九十四灵石,真是跟抢灵石没什么两样了。”陈福生走在街道上,也是苦笑不已,“不过,这些丹药符箓倒是卖的便宜,也就是京城啊,换到其他地界,哪还有什么赚头。”
一路望过来,但凡涉及到传承的东西,如丹方,符箓之法,炼器之法等等,其价格就是一个天价数额,远比昭平郡那些贵了不知道多少。
反倒是那些炼制好的成品,如丹药,符箓,乃至一些低阶法器,价格就比较低廉。
如净身符,在其他地界说不定一张能买到小半块灵石的价格,但在这里,六张加一块才价值一块灵石。
不过想想也是,明京四通八达,同三十六府地界相连,诸多势力驻守其中,鲸吞四疆八荒之材,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贵到哪里去。
但传承就不一样,也正是因为修士众多,势力繁杂,唯有贵卖,才能促使这些修士去往地方谋利。
不过,虽然这些东西在明京价格低廉,但说实在的,很少有修士会不远数千里来此购买。
无他,唯有凶险尔。
毕竟,周家人连在昭平郡地界内行走,都有被修士伏击的时候。而这数千里地域内,不知道存在着多少势力,也不知道多少修士隐匿潜修。
也就这回是南阳府大部分举人同行,但凡明事理的势力都不敢造次。但凡换作陈福生一行人自己行走,保不齐就途经某地时,就被什么势力伏击劫杀了。
除非是那些大势力,可以溯源留影,追凶讨贼;像一般的化基势力,对于劫杀的惨烈后果,还真就只能悲望接受。
这种情况下,弱一点的势力不敢让自家修士独自赴京,最强者又不能随心所欲游走,最后自然是躬耕于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为好。
“唉,便宜点就便宜点吧,没事我也能在这画画符,赚取些零碎灵石。”
陈福生自坊市东边走到西边,虽然什么东西也没买,但对接下来几月的时间已然有了安排。
一月便要消耗上千两银子,哪怕在出发前,周承乾已经从周氏商号划了一万多两出来,但他是自周家势微时便与族同息的老人,还做不到心安理得坐吃山空的地步,自然走到一处便想着开源谋利之事。
“京城虽繁华,不与故乡好,白溪水上流,来日便归家。”
他淡笑轻吟着,便往庭院走去,引得四周众人侧目观望,随后便不放在心里。
而回到庭院后,他便窝在房内绘制符箓,周承江两人在书房内吟诗作赋,其他仆从族兵或是在小院内锤炼身躯,或是在屋内酣睡休整。
所有人都足不出户地窝在院内,同外界的喧闹繁华显得格格不入。
也正因如此,自然极大地规避了招惹祸患的风险,也算是陈福生自己的保命之策。
与此同时,镇南府最南地界,一座恢宏巍峨的庞大长城雄踞天地间,攀连两侧巍峨山岳,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法阵接天连地,浩荡磅礴的威势席卷四方,勾连苍穹渊土,将大地隔绝成两部分。
长城之北,虽是苍茫原野,但地脉渐复,灵韵萌生,各处竟显生机盎然,更屹立着无数座军营,肃杀之气充斥四方。
长城之南,却是一片苍凉蛮荒,天地灵气狂暴肆虐,地脉紊乱暴动,哪怕是最普通的草木,都显得颓然苍白,整个天地都是一副悲凉荒茫。
而此地,正是镇南长城!
一座扎在荒妖一族腹地的人族城池,也正是这座城池的存在,镇南府才会从原本的荒妖族疆域,一点点化为赵国疆土。
荒妖族作为一支实力不弱的强大妖族,自然不允许赵国如此霸道行径,所以才有了一百多年前的妖族反攻事件,造成赵国数百万人惨死,南拓进程都随之一滞。
然后,赵国内的十多方大势力联手,十多尊玄丹高修一同南下镇杀荒妖一族,险些直接将荒妖一族给灭了族。
若不是赵国三线作战,东边的雷灵和天极玄鹰突然反攻,这些玄丹高修不得不奔赴他处,荒妖族如今还存不存在都两说。
镇南长城往南三百里地界,一处绵延数十里的腐烂渊泽,一头不知其形状的怪异巨兽寂静其中。
而在四方半空中,负有羽翼的神人屹立天地,灵光照耀四方;庞大蛟龙盘踞,周身雷霆滚滚;其身空灵,一尊圣灵独处一方;银月巨狼呼啸山野,狂暴凶煞肆虐不休。
“荒,你难道忘了人族是如何杀戮你的族人了吗?”那羽翼神人缓缓说道,圣洁之声传荡四方,“如今,赵国同雷灵对峙,西边又要防备天狐那老东西,不止是内部空虚,如今就连这阻挡吾等百余年的镇南长城,只怕也不剩几位玄丹存在。”
“赵皇欲于凡间建立神朝,倘若如今吾等不反攻,只怕日后吾等族群于这南疆之地,将再无立锥之处。”
那圣灵嗡嗡出声,好似自太虚而落的空灵道音。
“难道汝等忘了赵国的强大吗?何必做飞蛾扑火之事,不如带着族群迁徙南渊,也能得以保全。”
那蛟龙其声若滚滚雷霆,震得云海四散,渊泽翻涌。
“赵皇欲修人道,铸地上神朝,岂是天地可容忍的。”
“放心,到那时,自有妖王尊祖现身镇压赵国大能,吾等只需反攻破除赵国凡俗便可。”
“只要凡人死的越多,那赵皇就修不成人道,也做不了赵国的皇。”
此话一出,原本还持反对意见的圣灵也不再多说,诸尊大妖将目光落在腐烂渊泽中的诡异巨兽身上。
那巨兽缓缓蠕动爬起,便引得渊泽翻涌不休,山岳颤动,一尊浩瀚巍峨的身影屹立在天地间,磅礴蛮荒气息倾泻八方。
“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