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小屋内,林昭和同一个白衫男子正交谈着,而林昭和面对眼前之人却是格外地敬畏。
“叔叔,侄儿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那人微微点头,“事成之后,我便将你们一支升为宗脉。”
而这人,便是另一仙族林家的炼气修士林远山。
林远山望着林昭和心中喜然,不同于林姓的其他分支旁系早就忘祖离宗,林若河一脉因为族谱的缘故,倒是还记得一二。
“只要借着朝廷的手,趁机打压削弱周黄两家,我们林家必能恢复祖上荣光。”
“叔叔说的是。”林昭和附和道。
在两百多年前,林家才是清水县唯一的仙族,族内炼气修士都有好几位,脉系众多,鼎盛强大。
但在赵国与大榕山的战争之中,林家被战火波及,凡人死伤惨重,所有炼气修士皆战死。
而没有修士压着,积压已久的派系斗争一朝爆发,使得林家顷刻间便四分五裂,各脉支系之间甚至敌视仇恨,这才有了清水县林姓诸家的由来。
两百多年后,沧海桑田,黄家崛起成为清水县的霸主。
反倒是林姓诸家,关于过去的一切早已忘却,彻底变作陌人。也就像林远山和林若河少数人,才知晓一些过去记载。
虽然林若河很早之前就知道,但他只是一个主簿,先不说林姓诸家信不信服,光是各家之间的仇恨敌视他就没办法化解,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才能做到,比如说炼气仙师。
直到几年前林远山成为仙族,才使得林若河看到希望,亦或者说是看到了利益。
林若河虽然和周家是亲家,但地位早已悬殊,连官职都屈于周长安之下,就更别想从周家身上谋取什么。
而若是他重归林家,那就是仙族的主脉之一,自然是好处繁多。
“你放心,我们同为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只要事成,县丞必是你父亲的,若是你的孩子有仙缘,我也会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林远山怕林昭和胆怯,自然是以利诱之。
“叔叔放心,我已经和周长安混得亲近,到时栽赃起来不成问题。”林昭和说道,旋即有些担忧,“只是,密谋杀害朝廷命官,若是被查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林远山宽慰道:“郡里的修士也是人,也会有疏忽,只要我们干得隐蔽,自然不会被发现。”
林昭和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点头。
随后,他便来到一处昏暗不见人脸的隐蔽角落,那里早就候着个彪悍的地痞打手。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小的自然明白。”那人恭敬笑道,庞大的身躯卑躬屈膝着,“胆敢冒犯县尊大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小的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听到县衙的隐秘消息,只要把那个得罪县令大人的贵公子打一顿,便能成为捕快。
虽然他连这隐秘消息真假与否都尚不得知,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只要成为捕快,那也比当个地痞无赖强。
林昭和望着逐渐走远的地痞打手,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他在县衙早就布下暗手,最后就算查也只会查到黄元成和周长安身上。
入夜
卢石阳在一方酒楼饮酒作乐,但白日发生的事自然积愤难消,他忍不住谩骂了几句。
“他娘的,不就是个狗屁县令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哥还是仙师,我家还是仙族呢,他娘的。”
但他也只敢发牢骚,借酒消愁。
而旁边早已恭候的彪悍打手听到卢石阳的谩骂,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带着一众兄弟将卢石阳主仆围在正中,四周的酒客见势头不妙,早就逃得空无一人,只剩下卢石阳与两个仆从。
打手的弟兄虽然不知道详细,但也是被打手知会,今晚只要打个人就可以得好几两银子,自然是欣然前往。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辱骂县尊大人!”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卢家的人。”那两个仆从被四周如墙高大的身影吓得胆颤,只能色厉内荏地喊道。
“干什么?当然是为县尊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为首者狰狞笑道。
旋即,他们便一窝蜂地朝卢石阳主仆三人扑去,两帮人将酒楼打得稀巴烂,而卢石阳更是当场丧命,那打手在混乱之中也不知怎地死了,幸存下来的人一下子慌了神。
原本他们只是想打人赚些小财,但现在一下子闹出人命来,那可就事大了。
一下子,这些地痞无赖慌乱散去,幸存下来的卢家奴仆也是满头鲜血地回去禀告,只剩下破碎散乱的桌椅,还有两具躺着的尸首。
朱振得知死者身份后,也是有些发虚,更别说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有人给他打抱不平。
“先去将那些地痞全抓来,杀人偿命,给卢家一个交代。”
虽然他对这些地痞无赖施加酷刑,但为首者已死,剩下这些人也不知道实情,哪怕他再怎么讯问,也还是得不出半点可用的信息。
次日,卢石阳丧命的消息便在整个县城传开,卢家修士卢昭海更是连道场都不顾,直接杀到县衙来兴师问罪。
但就算再怎么愤怒,他也断不敢朝朱振动手,只能将那些地痞砍成肉泥泄愤,这才带着卢石阳的尸首归家而去。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其他几家所为,但一切起因源于朱振,自然连同朱振一块恨上了。
一场杀人命案,就这样草草结尾。
转眼之间半年过去了,朱振因为太渴望政绩,同黄元成的矛盾也是愈发激烈,乃至是在县衙闹腾不休。
而卢家因为卢石阳的事情,自然也跟着对付起了朱振,哪怕黄元成通过的政令,其也会暗中作梗,使得政不随人,最后不得不撤去。
使得朱振不仅做不得半点好看的政绩出来,同两家的仇怨矛盾也是日益浓重积深。
“朱县令,您治理的清水县实在是不太行,还是再辛苦辛苦吧。”
县官考察之日,上官只留给朱振一句话,便坐轿子去了他县。
县衙府邸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朱振在府中不停地打砸发泄,“该死的黄家,该死的卢家!我诅咒他们两家传承断绝!”
一侧的白师爷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安抚,却瞧见朱振身子猛地一怔,旋即口中喷涌出一口黑血,扑通倒在地上!
“大人,大人!”
白师爷急忙冲上前,但朱振已然没了生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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