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号并没有开得太远,直到确定蓝新平能把渔船开回去,冯暄才转舵调转方向,向着下延绳钓的海域驶去。
由于之前带着蓝新平兄弟在海里瞎转悠,严重偏离了航线,等他们找到延绳钓浮标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延绳钓在海里放了一整夜,又这么晚才收,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鱼是新鲜的。
“今天不会还钩到海蛇吧?”
冯晔有些踌躇,犹豫着是不是叫大哥拉线算了。
想到昨天延绳钓钩上来的海蛇,就忍不住心中发毛。
冯暄主动地道:“你要是担心,就我来收吧。”
冯晔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我来吧,要是真有海蛇再换哥你来拉。”
比起坐在后面解钩挂钩,他还是更喜欢在前面拉鱼。
那种充满未知的期待感,更让人兴奋。
把浮标钩了上来,试着拉了一下,不是很费力就把小锚拉了上来,然后就是收线了。
第一条子线就中鱼了,冯晔赶紧拉了上来。
是一条海鲈,不大,只有两斤的样子,但可惜已经死了。
翻开鳃盖看了一下,还是新鲜的,估计也就是刚死不久。
看到第一条就有收获,三人都是精神一振,冯晔也加快了速度收线。
接下来的几条子线,也都中鱼了,而且都是海鲈,大的有四五斤,小的只有一斤多。
海鲈的价格不高,但好在数量多,积少成多,多少也能赚点钱。
冯晔三人也不嫌弃,一条条地把鱼解下来,扔进了筐里。
收了大概半个小时,冯晔突然感觉手中非常有分量,很沉。
他心中一喜,兴奋地道:“来大家伙了?”
“死的还是活的?”
冯暄和阿灿闻言,也是大喜,双眼放光地盯着海面。
前面半个小时都没有什么好货,而且个头都还不大。
最大的一条也不过是八斤左右的海鲈,关键还是死的,且已经不新鲜了,让三人好一阵嫌弃。
“能感觉到在挣扎,是活的。”
话音刚落,海面上就蹦出了一条近一米长的白色大鱼,蹦出海面一米多。
要不是被延绳钓勾住了,应该能蹦的更高。
他可是知道,大海鲢能很轻易地就蹦出海面两三米。
“好大一条海鲢!”冯暄惊讶地喊道。
“活力还这么好,这应该是刚勾住没多久吧?”
阿灿一脸的欣喜。
大鱼就是吸人眼球,甭管它在价格上是贵还是便宜。
海鲢就是便宜货,但个头摆在那里,也足够吸睛。
这鱼不但在海里能钓上来,在一些淡水河口也能钓上来。
海鲢有洄游的习性,其中有名的要属“鱼钩飞越”——在淡水和海水间穿游跳跃。
“肯定没多久,要不然他还能跳的这么高?”
冯晔咧开嘴笑了起来,总算是上了一条大鱼。
大海鲢挣扎着拍打出大片的水花,但还是一点点地被拉到了船边。
不等冯晔提醒,阿灿就把抄网伸到了水里,一下子就整条鱼给抄进了网里。
“暄哥,搭把手,这条鱼好重。”
阿灿拉了下,感觉非常吃力,加上大海鲢还在抄网里挣扎,就更费力了。
冯暄上前,合两人之力把这条大海鲢拉上了船。
刚把它从抄网里倒出来,摘下鱼钩,它就在船上蹦跶开来了,蹦蹦跳跳的,眼看着就要从船上蹦回海里去。
“卧槽!”
阿灿大叫了一声,把抄网一扔,就扑了过去,把大海鲢压在了身下。
“暄哥,快去拿刀,把这鱼给宰了!”
大海鲢的力气很大,阿灿一个人根本就压不住,也只是压制得它跳不起来而已。
冯暄赶紧去了驾驶室,把刀拿了出来,走到阿灿身边,对准大海鲢的眼睛就刺了下去。
大海鲢的力气顿时小了很多,虽然还在挣扎,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阿灿见状,喘着粗气爬了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还在垂死挣扎的大海鲢。
这条大海鲢的力气太大了,刚才差点没压住它,要真让它从船上蹦回海里,得后悔得撞墙。
看着两人手忙脚乱的一通操作,冯晔无语地摇了摇头。
大鱼上船后,第一要务就是把其杀死,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阿灿还是个新手,不知道还情有可原。
但大哥在其老丈人家可是有不少出海经验,怎么还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提醒了两人一下,冯晔就继续收着线,不时地有鱼儿被拉上船。
有些鱼已经不新鲜了,只能扔回海里,但大部分还是保持着相当好的状态。
相比起昨天来说,今天收延绳钓的时间短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不少的鱼都已经死亡的缘故,不需要担心鱼脱钩,拉起来速度快了不少。
将最后一个钩子拉完,冯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快十二点了,先吃饭吧,吃完拖一网就回去了。”
“嗯。”
三人把渔获抬到船舱里,就各自拿出饭盒,大口大口地吃着已经凉了的饭菜。
长期吃冷饭对胃不好,容易导致胃出毛病。
现在天气热倒还好一点,但到了冬天,对胃的刺激就更大了。
冯晔琢磨着是不是要买一个煤炉回来放在船上,这样可以给饭菜加热一下。
这年头,卡式炉还没发明出来;电磁炉国产的质量不稳定,国外的买不到,也不划算;煤气灶倒是可以,但白石岛没有气站,充气不方便;能放在船上做饭的也只有煤炉了。
如果有了煤炉,甚至只需要带饭就可以了,菜可以在海上现捞现煮。
只需要带一口锅,带上一点调料,鱼虾蟹随各自的喜好,想吃什么就煮什么,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冯晔顿时觉得手里凉了的饭菜味同嚼蜡,一点也不香了,但是还是得吃,否则饿着肚子怎么干活。
三人吃完饭,把饭盒收好,都点了一根烟,在驾驶室里吞云吐雾。
“哥,阿灿,你觉得我们买个煤炉回来怎么样?”
冯晔抽了一口烟,看着两人问道。
煤炉是放在船上用的,自然得共同出钱,那就得大家同意。
这不关钱多钱少的问题,公是公,私是私,得分清楚。
“煤炉?”冯暄疑惑地看着冯晔,“买来干嘛?”
“船上做饭啊,总吃冷饭冷菜对胃不好。”冯晔解释道,“有了煤炉,我们就可以在海上吃口热乎的了,而且想吃什么就煮什么,多方便啊。”
冯暄闻言心中一动,他之前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想着怎么多捞点鱼,多赚点钱。
但现在想想,生活质量也是非常重要的。
长期在海上作业,如果连饭都吃不好,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这个主意好。”
阿灿迫不及待地举手同意。
“那行,回去问一下爹和凌叔,看他们谁最近会去镇上,就叫谁给我们带一个。”
冯暄也同意了。
阿灿想了想:“实在不行我们开船去买也行。”
“回去问了之后再说。现在,干活。”
冯晔把烟屁股一丢,出了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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