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不配拥有睡眠,这句话已经让苏里埃尔说倦了。
她本来想着有入侵者就直接交给波奇好了,反正正常人看见波奇这个体量,这个外形,这个杀不死还会吞人的特性,基本上都会放弃思考,落荒而逃。
今天算她遇见狠人了。
也是,听说整合运动都是一些走投无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不怕造型奇特的怪物也算正常。
其实整合运动的正常成员应该还是怕的,但奈何W和伊内丝不是正常人。
总而言之,苏里埃尔赶在战况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捂着睡眼惺忪的脑袋爬起来,带着法杖赶到了交战现场。
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刀。
她这个本体没啥好说的,主要还是得靠波奇代打,波奇你得争气啊!
不过两位雇佣兵的反应速度很快,还没等苏里埃尔完全布置好,她们就已经发现了她。
伊内丝的半边身子都隐没在阴影里,W手里那个不知道是铳还是手炮的东西直接上膛,应该是打算无视地形的干扰,直接强杀。
她并不清楚自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位置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更别说血魔在萨卡兹里有那么多传说,几乎是公认的强大。
不过苏里埃尔对自己反派的定位接受良好。
对方戒备的一秒,正好足够接受了苏里埃尔血液的限时强化版波奇从她们背后偷袭。
真是好久没有动手了,苏里埃尔心想。
上一次动杀心还是在帮弗洛拉脱离苦海的时候,特里蒙的帮派真是让人看了就恶心,她恨不得把他们全干掉,可惜就算是人渣也被法律保护着,为了不留下案底,苏里埃尔忍住了。
波奇用几乎能塞满整个下水管道的触手把两人拖进水里,苏里埃尔淌着水走到这个简陋水池的边缘,往下看,黑漆漆的一片。
W感觉恶心坏了。
她的腰上缠着一根大腿粗的触手,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刮擦着她的小腿,好像正在啃食她的血肉。
感染者都吃,我看你是真的饿了。
水下作战的第一要务是冷静,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浪费体力和氧气,最好能做到一击毙命。
很显然,一击毙命是不可能的。
伊内丝的法术应该能让她找到机会脱身,至于W自己……现在这玩意缠得死紧,脱身只是白费力气,那么她能做的事就是把这怪物炸了。
虽然找不到它的核心在哪里……但是无所谓了。
全都爆了!
W将铳的弹夹打开,连着里面的弹药一起,加上自己身上剩下的所有补给,用撕下来的衣角捆在一起。
然后再加上她的法术。
这个黑色布料包裹的球开始发热,金红色的纹路逐渐在这些炸药上裂开。
她将这个球抛下,它在水中起起伏伏,穿过了水草一般的触手丛,不知道漂到哪里去。
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巨大的冲击从不远处传来,W一个没稳住,被水浪掀了个倒仰。不过她运气很好,触手为之一松,她顺利地从里面挣脱出来。
她往上一窜,将脑袋露出水面,迫不及待地对苏里埃尔的方向竖了个中指。
W亲切问候她的母亲,“我*你*的!”
苏里埃尔站在管道旁边,有点愣神,然后转身就跑。
W冷笑,心说现在想跑了?看你姑奶奶我不把你弄成八大块!
结果狠话没放成,她呛了一口水,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游不到管道附近了。
水流将她抓住了,巨大的吸力从身下传来——坏了,刚才好像把这里的底炸穿了。
W:“……”
伊内丝人呢,救一救啊!
苏里埃尔抓着铁栅栏的栏杆,勉强把自己固定住。
她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有条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此时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了,连痛感都麻木起来。
不过她并不想把这俩人用抽水马桶送走,等水位下降得差不多了,就让波奇出来把洞补上。
波奇体型够大,这个任务完成起来轻轻松松。
苏里埃尔则是把自己身上湿哒哒的长裙拎起来看了看,然后认命一般放了下来。
早知道就先别洗那件外套了,洗一件也是洗,洗两件也是洗,还不如放在一个缸里呢。
现在她所在的管道已经没有水了,连带着水池里的水也下降了一半,波奇就算沉了底也有一小部分露在水面上,看起来就像一碗汤水恰到好处的汤面。
苏里埃尔觉得自己可能是好久没吃过正常的东西了。
为了方便交流,苏里埃尔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直接照在非常有活力的W脸上。
她整个人都陷在触手堆里,四肢都被红色的肉块吞没,半个人都沉在水里。为了让她安分点,波奇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W还在骂:“卧槽!能不能不要动了!你抓我就抓我,你蛄蛹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肉块一僵,然后又小幅度地动了动。
苏里埃尔为波奇挽尊,岔开话题,“……那个,你的朋友怎么了?”
W想反驳一下有关朋友的说法,但是她看向手电筒指向的地方,发现伊内丝正趴在水面上,四肢无力,自然地下垂——看上去像是晕了。
伊内丝最终还是没有逃过W的爆炸,没有逃过W对队友的暴击。
见W的注意力被转移,苏里埃尔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关于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偷偷操纵波奇把W的炸弹拍到即将浮到水面上的伊内丝面前这件事,就先不说了吧。
为了弥补一下她几乎不存在的愧疚心,苏里埃尔让波奇把伊内丝翻了过来,免得她窒息而死。
苏里埃尔咳了两声,吸引W的注意力,“你好啊,你叫什么?”
W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在杀人之前一定要知道死人的名字吗?”
苏里埃尔笑了笑,说:“就不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毕竟我对你们的事情很感兴趣。”
W沉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里埃尔,可能是在评估她到底是脑子的哪里有问题,并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脱身。
不过苏里埃尔不是很急,横竖这个地方没多少用了,她不介意让这两位从抽水马桶的管道下去。
“那就让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苏里埃尔。”她说道,“目前在切尔诺伯格做一个传教士。”
躺在肉堆里的萨卡兹女人这回没有再出言不逊,而是给出了自己的代号,“W。”
W盯着苏里埃尔,说:“我讨厌别人站在高处和我说话。”
滴滴——苏里埃尔看见自己手边的墙壁上突然亮起一个红点。
轰的一声,W最后的一颗炸弹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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