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啊,你也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苏里埃尔腰一叉,端起了架子,“让你们基金会给我捐点钱,不然我就要狠狠报复你们。”
霍尔海雅:“你打算怎么报复?”
苏里埃尔:“我要把锡人的头像做成下一代聊天软件的表情包和默认头像之一,捧他当大明星,然后替他报名下一届的特里蒙市长竞选。”
霍尔海雅:“……哇哦。”
很有效的威胁,锡人一定会愿意付这笔钱的。但她是第一次知道锡人和苏里埃尔认识,是个不错的情报,回去就拿来威胁上司。
苏里埃尔对霍尔海雅没什么恶感,就准备放人走了。羽蛇拎起自己的战术装备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突然问道:“你在冰箱里养了什么东西?”
苏里埃尔一脸莫名,“我没在冰箱里养——啊。”
有可能,是塑料袋没扎紧,里面的东西全都跑出来了。
苏里埃尔:“……”
天哪,那个冰箱还能要吗?
霍尔海雅:“不想说就算了。”
苏里埃尔难得沉默,回了一个沉稳的“嗯”。
***
虽然总裁本人好像一天天就知道胡咧咧,整个阿特拉斯都好像笼罩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下运作,没有一个正常人还不用加班却拥有比同行更加强大的业务能力……这全都要仰仗各位打工人的辛勤努力,以及阿特拉斯残酷的淘汰制度。
据说每一个阿特拉斯的打工人都有一段偷偷把工作带回家做的灰暗岁月,度过了这一时期,不是神功大成,就是疯了。
入职第一周非常悠闲的霍尔海雅在第二周的周一被同事们狠狠上了一课。
而在她觉得苏里埃尔终于暴露了自己险恶的用心,好让她使出比做特工的时候还要拼命的态度来给她干活的时候,总裁办公室里一片岁月静好。
初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沙发上,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苏里埃尔一边靠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看文件,一边喝着艾琳泡的咖啡,拖鞋睡裙针织外套,就像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相当惬意。
“缪尔赛思主任说她会在一个小时之后过来商谈商业事务。”玛露莎说道,“您需要准备一下吗?”
苏里埃尔拿起手机,说:“我问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是让你做一下准备,不是让你给我们发任务做准备……算了。
某人窝在办公室里唯一照不到阳光的角落里,抱着膝盖看着文件,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玛露莎和艾琳相继离开去处理自己的工作,希菲尔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景色。
希菲尔很喜欢在高处望远,这可能是一种职业习惯。苏里埃尔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没管他在做什么,只是在阅读文件的同时期待地等待缪尔赛思的消息。
没过多久,缪尔赛思回了消息,她问苏里埃尔是不是没吃早餐,她早上先到莱茵生命打了卡,路过一家平时需要排队的甜品店刚刚开门,正好可以多买点。
苏里埃尔欣然接受,并表示自己这里还有咖啡。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打着商务合作的名义,莱茵生命的生态科主任和阿特拉斯的总裁在办公室里开起了茶会。
单人沙发上是穿着柔软织物蜷着腿的苏里埃尔,旁边的长沙发上是把外套脱了只穿裙装的缪尔赛思。而在两人斜对面的加座上,坐着格外板正的塞雷娅。
感觉塞雷娅的个人风格不适合出现在女子茶话会上,苏里埃尔心想。
缪尔赛思已经将甜品店的纸包统统拿了出来,顺手从一边的橱柜里拿出一个三层的点心架子,正准备摆盘,她突然问道:“你这个甜品架子的花纹怎么和之前那个不一样?”
苏里埃尔说:“之前那个坏了,这个是我自己重新做的。”
缪尔赛思倒没觉得她自己动手做有什么不行的,只是心下觉得古怪,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脸紧张地问道:“你这个盘子是哪里来的?”
这三个盘子很明显不是配套的,连陶瓷的厚度都不太一样,甚至都不能叫混搭,这就是把三个捡来的盘子用铁丝固定在一起吧!
苏里埃尔微笑。
看见这个微笑,缪尔赛思明白了。她对着这个很明显是某人用捡来的垃圾DIY的点心架子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把纸包拆开来,将点心一一放在上面摆盘。
无所谓,就算是垃圾,也是洗干净的垃圾。
缪尔赛思这么催眠自己。
塞雷娅没有在意她们俩之间的意念交流,她不能理解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但塞雷娅一般不怎么关心。她做每一件事都带着强烈的目的,都有自己必须要达成的目标,所以她不会是来这里陪缪尔赛思过家家的。
塞雷娅说:“你们还不开始讨论项目方案吗?”
苏里埃尔嘴里叼着一个甜甜圈,将视线给到缪尔赛思,缪尔赛思有些微妙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甜甜圈。
苏里埃尔只能回答塞雷娅的问题,“我们一般会边吃边聊……但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的话,也可以先处理你的事情。”
因为缪尔赛思很明显不想掺和……
塞雷娅对待自己相当严格,在讨论正事的时候,如非必要,她不会将桌面上的点心拿起来放在嘴里。所以这就显得她格外严肃,挺直的腰背又高了另外两人一头,好像和这俩长不大的长生种是两个辈分的人。
“我确实有事情想要向你了解。”
塞雷娅将自己随手夹在手臂下面的文件袋拿了出来,放在苏里埃尔面前。
“我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有关海顿制药的非法实验项目。”
苏里埃尔正准备伸手将文件袋拿来,一听这话,就老实地把手缩了回去。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的‘你们’指的是哪一方?”
塞雷娅:“我,和缪尔赛思主任。”
苏里埃尔说:“所以实际上这是个人请求?好吧,也不是不能帮忙,具体是希望我做点什么?”
塞雷娅指尖点了点文件袋,说:“三个月前,海顿制药向阿特拉斯购买了一批办公设备,其中包含了录像机和一些源石软盘。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你可以复原其中的数据吗?”
苏里埃尔这下终于明白了她想干什么,确认纸袋里不是那种见光死的秘密文件而是坏掉的硬盘之后,她就将它打开,然后将碎成了四块的硬盘零件倒了出来。
一袋子零碎铺了半张桌子,而苏里埃尔只剩下沉默。
就好比你把已经被剁成几块的尸体拉到医院去让医生给你把病人治了,医生只要精神正常,就会跟你说你走错门了,你该去的地方是火葬场。
缪尔赛思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事情难办,但难办归难办,苏里埃尔还是有点办法抢救一些重要信息——就好比从新鲜的尸体上拆下健康的器官一样,这也是可行的。
苏里埃尔只能说着我尽量,然后将这一桌子的零碎放回袋子里,然后问:“为什么不找工程科的人帮忙呢?”
缪尔赛思说:“他们说你们这边说不定可以诶,他们工程科的雇员还说,上次来阿特拉斯交流学习的时候,你和弗洛拉给他们露了一手。”
苏里埃尔疑惑,“什么?”
缪尔赛思平静地说道:“就是从工厂垃圾里挑选已经完全损坏无法修补的零件来搭一个功能正常的成品,做出来的机器人比他们应用了生物模型的仿真机器人还要灵巧。所以由此可见,你们的手和他们的手不是同一种,或许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难道不是在挖苦你们吗?是在说你们给出的任务太难根本完不成,过于强人所难又不敢光明正大呛声,所以才用这种明褒暗贬的语气说话吧!
怎么回事,塞雷娅听不懂讽刺吗?
苏里埃尔只能先将这个问题翻篇,说:“我们还是先聊聊工厂内循环系统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