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天凉好个秋!”
眼睛死死盯着荧幕上的那首词,谢樊民也顾不上装腰疼了,整个人直接扑在了栏杆上,两眼都在放光!
或许是由于太过激动的缘故,他的嘴唇在不断抖动,脸上的阴沉早已尽数消失,彻底被惊艳所取代!
“百事愁,千事忧,到头来万事休!”
刘志忠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好一句,却道天凉好个秋!”
“却道天凉好个秋,天凉好个秋啊……”
他拄着拐杖迅速起身,沿着楼梯下了看台,而谢樊民同样如此。
或许台下的这群学生娃子不明白这首词的价值,可他们懂啊!
一时间,两位老爷子也顾不上再在看台上看热闹了,这首词的出现完全有必要让他们两个亲自露面!
舞台上。
在整首词的面目清晰呈现在大荧幕上时,观众席上的嘈杂声顿时沉寂!
约莫半分钟后,大家陆陆续续回过神来。
“卧槽!”
“这首词写得也太特么牛逼了!”
“为赋新词强说愁,这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句话看得我头皮发麻!”
“虽然谢会长写的也不错,但是相比来看,江眠的这首词,放在这个舞台上完全就是降维打击啊!”
“本来我还觉得,谢会长应该能凭借刚才那首诗赢下这一局,现在我收回这个想法!”
“不愧是江眠!”
观众席上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混迹文学圈子的,看着荧幕上的新词啧啧称奇,不断在给周围人答疑解惑。
而那些不懂诗词的,则是只管拍手叫好!
虽然他们不懂好在哪,但看文学社的这群人都这么激动,那肯定写得比谢运还牛逼,只管鼓掌就对了!
“通篇写愁,江眠又写了一首好词!”
叶芊芊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上的这首词,眼中满是艳羡!
就算再给她二十年的时间,恐怕都写不出来这种质量的词!
“这种意境和措辞,别说是你,恐怕在整个同辈里面都找不出来几个人,能成为江眠的对手!”
跟着刘志忠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就连刘洋都清楚的明白,江眠这首词出现在这次的彩排上,到底有多炸裂!
叶芊芊白了他一眼,无语道:
“这还用你说,我肯定不是江眠的对手啊!”
试图去跟江眠比,那还不如让她挖个坑给自己埋了,这不纯纯找虐的吗。
恐怕也只有谢运这种受虐狂喜欢干这种事……
刘洋还欲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揉了揉眼睛,又往前凑了凑。
看着他这略显怪异的举动,叶芊芊一愣,旋即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
“这么出神,在看什么呢?”
叶芊芊好奇地顺着刘洋的目光望了过去,下一秒,过道上一对儿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映入她的眼帘……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在座位上悠哉晃荡的小短腿,一张小脸瞬间就黑了下去。
“刘洋!”
叶芊芊有些咬牙切齿。
“好白的腿……不对不对!”
眼看着局势有些不对劲,刘洋急忙先发制人,他无辜地摊了摊手,如实说道:
“我刚才好像在过道上看到我爹了!”
说着,他又恋恋不舍地往过道上瞅了一眼,口中碎碎念道:
“我可是正人君子好不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待我,真是,差点就让你带偏了!”
“你爸怎么会来这儿啊?”
叶芊芊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对啊,我爹怎么会来这儿啊?”
刘洋也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先前看到的那个背影确实跟他家老爷子很像!
与观众席上的欢呼不同。
舞台上的谢运目光呆滞,只是呆呆地盯着平铺在桌面上的那张宣纸,双眼无神。
“为赋新词强说愁……”
看着宣纸上墨迹尚还未干的这首词,谢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口中在不断地喃喃自语。
他不仅是学生会主席,同时也是文学社的社长,他的文学底蕴,在同辈中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这首词的意义和价值,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
不对!
没有那么简单!
“少年不识愁滋味……”
仔细回味着开篇之语,谢运的脸色忽然一僵,在他的眼神中更是浮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慌乱。
“不识愁滋味……”
再也顾不上摆弄手里的折扇了,谢运难以置信地快步上前,“砰”的一声,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盯着宣纸上的那一行字!
谢运猛地转过身,手中折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他就这样静静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江眠。
蓦地,谢运苦涩一笑: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在看到这首词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一下子就变得异常清醒。
为了赢,把自己爷爷的诗词搬过来占为己用……
没愁硬说愁!
甚至还为此修改了命题!
这特么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他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江眠的面前,声音干涩无比:
“江眠,原来你早就知道……”
意识到自己还站在舞台上,他的声音一顿,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他是怎么知道的?
江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谢运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如果江眠现在在众人面前揭穿自己,那又该将如何?
看着愈发变得慌乱的谢运,江眠咧嘴一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耳边低声道:
“其实我本来也不确定,因为我没想到,为了赢,你竟然会这样不择手段。”
谢运的脸色灰白至极,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他心如死灰地笑了笑: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这首诗是我爷爷的。”
说出这句话,谢运顿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看着眼前的江眠,神色无比复杂:
“江眠,为赋新词强说愁……你,我,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