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后伴着细雨落下,夏日的雨不冷,反倒蒸腾出一股水雾,伴着热气,像蒸笼一般熬人。
安陵容趁林秀去梳洗时,出了门。
萧姨娘还瘫坐在原地,浑身被雨水淋透了,像是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安陵容叹了口气,撑伞上前,为她遮挡住了些许水雾。
萧姨娘察觉到了安陵容的存在,那双空洞的眼睛有了些波动,缓缓看向她:“大小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
“还以为,会是我娘亲吗?”安陵容来,是还有些关窍没明白。“我娘亲待萧姨娘你不薄,为何你总是要伤害她。”
“不,我没有!”
“没有?从不知道萧姨娘还有这么好的制香手艺。你在我的香里添了十足十的好东西。因是爹爹送的生辰礼,我日日焚着,这些微末的剂量控制了我的神经,让我性格逐渐有所变化,变得冲动好斗,所以我对安玉书动了手。若我后面没有自保,岂不是会连累娘亲?”
“不会的,我会站出来为夫人分说,断不会连累夫人!”萧云激动的回道。
“萧姨娘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呵,怕我下手太轻,所以又补了一刀。萧姨娘你涂黑明旭珍爱的书时,还留下了玉书的物件儿吧?让明旭误以为是玉书捣蛋,引发哥俩的矛盾,让他们内讧。江姨娘一向不让明旭读书,这事儿明旭必不会承认。”
“于是不管玉书供出几个人来,都会由我一人扛下所有。”安陵容向萧姨娘走近了一步。
“你万没有想到,一向软弱的母亲替我出了头,让你的计划落空了。”
“我,我都是为了夫人,她们当姨娘的,太僭越了。”萧氏仍在嘴硬狡辩。
“你说是为了我母亲好,却总是在利用她。今日母亲身上的香,也是你的手笔吧?嫌我们在厨房碍事,于是来帮忙时在母亲身上放了香。母亲今日需得在厨房转悠,便是你最好的人形扩香石,让众人额外得瞌睡,以便让你有可趁之机。”
“你想把徐姨娘滑胎制造成意外,可若母亲一手操办的家宴上出了事,又岂是你能分说清楚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萧姨娘,收手吧。”
萧云看着安陵容如同鬼魅,小小年纪的人儿,居然看穿了她的安排。
“她该死!她!…”
“方家出事时,徐姨娘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她有什么错?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又有什么错?”
“你说是为了母亲,可母亲需要你的帮助吗?你不该一次次触碰她的底线。我的母亲很强大,她定会护我周全,我亦是。”安陵容的话,如同一颗颗钉子扎在地上,坚定异常。
萧姨娘,不,方姨娘震惊得不再言语,只觉满心的仇恨找不到出口。
“姨娘,你所经历的,是常人不能想的苦难,我…理解你,却不能原谅你。”
听得有人靠近,安陵容向伞外看去,原是林秀。
见林秀前来,方蕴晴有了被戳穿的慌张。“夫人…”
林秀看了她一会儿,方蕴晴原以为夫人不会再开口,却听到林秀说:“蕴晴,初听时真真觉得是个好名字,晴空万里该是多么舒爽的天气,他们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希望你能拥有灿烂的日子吧。”
“可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方蕴晴放声大哭,林秀上前抱住了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放过自己吧。”
哭喊声穿过雨幕,传到了飘雪轩。徐姨娘缓缓睁开了眼睛,听着哭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神色一派落寞。
丫鬟月儿听见自家小姐苏醒,便急急走来。见月儿上前,徐春柔郑重得说道:“外面的哭声…不许去看,谁都不许乱嚼舌根。今夜…无事发生。”
“小姐…,月儿听您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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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旁的也就罢了,只一件要问,我让你打包的辣子鸡呢?”
嗐。
月儿心说,我只想学说相声的抖抖手:“发了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