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佐恩指着自己,摆出一副傻傻的表情,完全听不懂公输师傅在说什么。
彦卿和开拓者也不明白。
不过,屏幕前的玩家们,却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把落枫剑,其实是那个锦轩送给佐恩祖父的?’
‘楼上的大预言家。’
‘这一看就知道了吧,肯定是的。’
“公输师傅指的是,锦轩吗?”
北极大白熊点击游戏选项,开拓者那样说。
公输师傅没有回复准确的答案,不过,他也没有否定。
“哎呀,始终是年纪大了,才说这几句话就累得不行。”公输师傅站起身,慢悠悠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等一下公输师傅,您还没说清楚呢,倏忽之乱以后的事情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彦卿激动地说。
然而,公输师傅是不能直接告诉他们的,毕竟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不得不提那两位传奇剑首姓名了。
不过,虽然不能直接说,但可以旁敲侧击。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
“可叹可叹……多少英雄遭此大难,最后归寂于这世间。”
公输先生离开的时候感叹着说。
聪明的玩家都知道他这是在说谁,他们想,其中一位说的必是镜流,而另外一位,恐怕就是锦轩了。
游戏里,开拓者和彦卿也是在一番头脑风暴,结合目前所有信息,以及公输先生所讲的话,得出大致结论。
锦轩确实是这罗浮仙舟之上的剑首,而且非常的强。
从佐恩家族传承的时间上来判断,那都是快两千年的事情了。
只不过,锦轩似乎犯下跟景元师傅镜流一样的罪——堕入魔阴,杀害云骑同袍——遭致罗浮除名。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彦卿说,“开拓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开拓者摇摇头,示意没有了。
佐恩有些沮丧。
他听说仙舟人是长生种,本想着这一趟前来,或许能见到教导祖父的剑首大人。
谁曾想,当年的剑首大人早已不在。
“我听父亲说过,祖父曾经在年迈的时候到过仙舟,不过祖父似乎并没有见到教导他的师傅——”佐恩平淡地说,有些失望。
“——这一次罗浮正好距离我的星球不远,于是我便前来,想要向师祖送上他老人家当年没能说出口的话。
“……有些可惜,既然遇上了那种事情,师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他旁边的彦卿和开拓者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开拓者问:“现在怎么办?”
“各回各家咯。”彦卿理所当然的说,“难道开拓者还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一些事情没完成,不过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能告诉他。”
“什么事情,要告诉谁?”彦卿好奇地问,他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西衍先生啊,那个说书的西衍先生啊。”
开拓者说出西衍先生的名字之后,彦卿和佐恩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要告诉…还是不告诉他呢?”开拓者纠结地说。
彦卿双手抱在胸前,右手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说一下吧。”
“那他要是问起,我们要怎么回答呢。”佐恩问。
“没问题的,都交给我吧!”彦卿拍着胸脯保证道,“西衍先生说到底想要的都不是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们可以这样……”
彦卿神神秘秘的让两人凑近,然后在他们耳边低语。
两人脸上浮现期待的神情,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你们说呢?”彦卿问。
开拓者和佐恩完全赞同刚刚彦卿说的解决办法,没有任何的异议。
“嘿嘿,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好了,我还要去见一下将军,你们先去西衍先生那里,我马上就来。”
彦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开拓者和佐恩也朝着西衍先生所在的说书摊走去。
白垩终于通关了目前的剧情,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感觉剧情似乎有些太过平淡了。
有一种,“就这儿?”的感觉,完全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跟前两个模拟比起来,这一次的模拟应该不会就只有这点剧情吧?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游戏画面一闪,切到了景元的视角。
白垩立刻端正姿态,他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期待着后面的剧情。
景元在将军府的卧室里,拉出两个盒子,那两个盒子上落了些灰尘,不难分辨那是装剑的剑匣。
打开剑匣,白垩看见里面放着两柄断裂成数块的长剑。
他只一眼就认出了它们——霜刃流光,还有银月无尘。
不过,那并不是完整的剑。
与白垩一样,看见这一幕的玩家直接原地嗨了起来。
北极大白熊的直播间,弹幕发得飞起,就连他本人都激动得大呼小叫。
景元从怀里取出一张手帕,解开以后,露出里面包着的一节散发微弱寒气的残刃。
他将残刃放在其中一个盒子里,顿时,原本缺少一块的长剑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尽管剑身布满了裂痕,早已无法复原,但它确实是恢复成了一个整体。
景元深深叹息一声,像是完成了一件心愿一样。
如今,两个剑匣里的剑身,都已补足。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当初镜流还是剑首,还是他师傅的时候。
景元就发现师傅经常跑到禁止进入的洞天里,一去就是很长的时间。
有时候会很开心地回来,有时候却非常的失望。
他并不知道师傅去里面干什么,有一次他问镜流师傅,她只说是在找重要的东西。
有一次景元趁师傅不在,跑到房间里偷看,就发现了两柄残破的宝剑。
虽然剑身早已破碎,但依旧难掩宝剑曾经的锋芒。
“你在做什么?”镜流突然在景元的身后说话。
景元被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师——师傅!”
镜流并没有责备景元,而是蹲下身将一节残刃放在其中一个剑匣中。
“这个东西对师傅很重要,是嘛?”
“嗯,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那我也想要跟着师傅一起去找,我可以帮上忙的。”
“现在还不行。”
“可是……”
“景元,今天的挥剑练习完成了吗?”
“啊……这个……”
“剑士手中的剑就好比我们的手,要是疏于练习,挥剑的时候会变得僵硬的……”
“是师傅,弟子明白!我这就回去继续练习挥剑!”
景元想起曾经的许多事情,他轻轻抚摸布满裂痕的剑身,沉沉叹息一声。
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若有一天,我堕入魔阴身,你也决不可手下留情。”
这是师傅亲口说的,他记得,当初师傅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悲伤。
直到成为将军以后,景元才知道发生在师傅身上的故事。
她亲手杀死了堕入魔阴身的自己的师尊。
而他(景元)也同师傅一样,面临那样的处境。
只是,他不如师傅,他没能完成师傅的嘱托。
星历7380年,镜流堕入魔阴,于星槎海同云骑相残,景元指挥神君与其战斗,最后堕入魔阴的镜流不知所踪。
景元不禁苦笑一声。
他想起当时的情况,当时他并非手下留情,而是,他好像看见了师傅的师尊——也就是他的师祖——是他接下了神君的攻击。
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见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