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巨大的锁链缠绕在月孛星上,而锁链的尽头是无数的星槎。
狐人飞行斗士因为其身体的特殊,抵抗月孛的侵蚀比云骑要强,因此这将月孛拉入洞天的事情就交给了他们。
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撞击声,月孛星似乎也在反抗。
白垩御剑悬空,斩杀任何一只想要靠近星槎舰队的丰饶孽物。
使用星槎拉动月孛星的主意是一位狐人,也正是因为发现了他们和自己一样能暂时抵抗变异,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壮观景色。
月孛星就好似那触犯了天律的罪人,被无数锁链束缚在半空,那挣扎的模样像是即将受死的罪人。
它确实有罪,就是它才导致了数万云骑将士堕入魔阴身,污染了仙舟的土地。
只可惜他们暂时未能找到消灭它的办法,只能将其封印在洞天之中。
月孛散发能量冲击,试图攻击缠绕其身的锁链。
但每次都会被白垩斩出的剑气抵消,这导致它只能被动的被缓缓拉入一个洞天之内。
划过天空的剑光如飞光般,斩杀一个又一个堕入魔阴身的云骑将士。
每斩杀一位曾经的云骑,白垩对月孛的恨就多加几分,但他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对月孛出手。
若是现在出手攻击月孛,斩断了锁链,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在等着月孛星被拉入洞天的那一刻,到那时候,他定要将月孛星碎尸万段,就如同百年前杀死妖星罗睺一般。
黑幕被一点点拖到洞天之中,黑色巨幕之外的战场上也仍旧处在焦灼的时刻。
腾骁将军与倏忽打得难解难分。
但倏忽由于受伤严重,对阵腾骁已有颓败的趋势。
云骑战力大大受损,因为月孛星的关系。
镜流始终注意着那被巨幕笼罩的地方,她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何种情况,但却能看见它正被拖入一个洞天之内。
“师尊……”镜流呢喃地说。
她很担心白垩的安全,但既然月孛依旧被限制,那代表着师尊他暂时没有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镜流感觉心神不宁,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失去某些重要的事情一般。
“神威凛凛——遵吾敕令——斩无赦!”腾骁怒吼着。
腾骁的神君挥出巨大长刀,裹挟着除魔扫秽的无穷雷霆之力斩向倏忽。
倏忽抬起无数根须和枝丫负隅顽抗。
然而这一击比倏忽预想的还要来势汹汹,轰隆一声巨响。
长刀从倏忽的枝干上斩过,那里正是白垩先前造成的伤口。
撕心裂肺的痛苦使倏忽发出响天彻地的嚎叫。
他当然注意到了月孛星的情况,他似乎明白,这一次的战争渐渐走向了结局,他似乎要输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开始寻求退路了。
“想走?哼,你以为入侵罗浮以后还能全身而退?门都没有!”
腾骁发现了倏忽的小动作,他怎么可能会让这入侵罗浮的丰饶孽物,大摇大摆的过来,又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要杀了他,不杀他难以熄灭内心的愤怒。
倏忽没有回答腾骁的话,他此刻一心只想逃跑。
他必须逃走,他要去找其他的活化星球,届时他再来将罗浮拆成碎片。
“血涂狱界——”
倏忽释放了一圈诡异的红色结界,那是他从凶星月孛上得到的能力,虽然不及月孛,但此刻足矣。
腾骁瞬间拉开距离,他离开了会受结界影响的范围。
但在罗浮的战场之上,未能逃离的云骑将士却受到污染,一些将士开始堕入魔阴身。
腾骁看着曾经奋战的云骑兄弟正在变成怪物,内心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的瞬间,月孛星也爆发无比强大的能量。
它在被完全拉入洞天的一瞬间,释放的大量黑色雾气,如龙卷风般将战场数万将士一同吸入了洞天之内!
“倏忽——!”腾骁咬牙切齿地怒吼声响彻宇宙。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开始逃命,朝着玉界门的方向逃离!
“休想就此离开——!”
遮天蔽日的雷霆电弧如一根根金色的锁链,在空中疯狂闪动、如同金蛇狂舞。
抽打在空中的雷霆噼啪作响,令人肝胆俱裂。
神君手握长刀,做投掷动作。
咻的一声,随后是天空传来嘶啦嘶啦的爆鸣声。
雷霆长刀划破天空,贯穿正在逃命的倏忽。
他痛苦的哀嚎声难以浇灭腾骁的怒火,他被雷霆灼烧的惨叫声也无法使腾骁的怒气得到平息。
最后,倏忽还是逃走了,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落荒而逃。
“啊————倏忽!我腾骁发誓——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腾骁的怒吼响彻宇宙,正在逃离的倏忽就如同吓破胆的老鼠,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
由于月孛星最后的垂死挣扎,他孤注一掷的释放了最后的攻击。
大量黑色血雾喷射而出,又被吸入洞天之中,一个巨大的黑色龙卷风就此形成。
数万云骑将士就这样,在没有任何逃离机会的情况下,被吸入洞天之中。
镜流也是那数万将士之中的一个,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死死地抓着战场上固定的旗杆,却发现龙卷风的吸力正在加大。
她的身体已经浮空,只要稍一松懈,就会被吞进那如同深渊巨口般的“嘴巴”里。
她的手臂开始脱力,她就如同一片碎布般被吸入那洞天之内。
镜流那一瞬之间在想,师尊好像在里面,这样的话也不算太坏。
于是她不再反抗,想着待会要是能在清醒的时候,跟师尊说几句话就好了。
周围全是同她一样,被卷入洞口的云骑将士们。
她看见他们在空中拼命地扭动,像是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求生的救命稻草一样。
可镜流知道,那是无济于事的。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竟露出淡淡的笑容。
镜流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师尊,她的师尊在朝她飞来。
她想开口跟师尊说话,向他道歉,自己没本事,最后还是没能从小时候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看见白垩张着嘴,像是在对她说话,可是周遭的噪音太大,她没有听见开头的几句话。
“离开这里,这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
镜流在狂风肆虐的乱流中,终于听见白垩说的话。
还不等她有时间询问是什么意思,白垩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用力的抛了出去,离开了龙卷风的范围。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洞天早已在被奇异的阵法封印。
“不——师尊、师尊……!”
无论镜流怎么呼唤,洞天已经被封印,她的声音再也传达不到白垩的那里。
她跪坐在地,掩面痛哭。
在她手边,白垩送给她的长剑,安静地躺在地上,散发着凄惨的月光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