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我当年在脚盆国留过学,跟他们打过交道,我深知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他们阴险,狡诈,毒辣,隐忍,你千万不要冒险。”
珠珠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给人留下一个喜欢冒险的形象,但她真的挺苟的。
除非找到万全之策,否则这张纸她会暂时烂到肚子里。
“艾奶奶,你们就放心吧,我这条小命贵重着呢,所以不会冒险的,再说我天天在县城上学,怎么有时间搞东搞西、搞七搞八?”
珠珠胸脯拍得邦邦响,只是对面三位老人信不信,珠珠就不知道了。
“那就行。”
艾嘉敏对珠珠不熟悉,所以相信了,但古镜民和祝和风那是一点都不信。
珠珠做过哪些事他们不尽然全都知道,但光知道的那一部分就觉得珠珠不是个省心的主。
比如,偷偷带三蛋看病熬药,再比如,那个苏文和英文的资料,再比如京城佛头案。
珠珠真想喊冤枉,她真挺老实的,但挡不住一团团的事情找上门。
“哎!怎么就没人相信我啊,冤枉,简直太冤枉了。”
珠珠嘀嘀咕咕耷拉着脑袋回了家,留下的古镜民三人担忧不已。
“老祝,你之前不还想说把珠珠收做学生,你这个未来的学生又要悄么声去干大事了,你怎么不拦住她!”古镜民在珠珠走后对祝和风发难了。
祝和风一脸无奈:
“我倒是想收学生,但珠珠这个孩子太有主意了,我也不确定她喜不喜欢历史,总不能强迫人家学吧。咱们收学生是因为咱们可能一辈子得待在这里,想把自己一生所学传承下去,但总不能强迫别人。”
“也对,哈哈,还是我和老张运气好。”
“谁说不是呢。”
珠珠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但由于是夏天的缘故,天黑的晚回到家的时候天擦黑,没有晚了和于槐的约定。
晚上九点,珠珠照例在听到闹鬼院子人走了之后,从洞里爬进去。
长高了有好处,但长高了也有不好处,比如那个洞真的差一点点她就卡在洞里。
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不顾身上的疼痛,强制把自己揪过去。
嘶。
肯定身上蹭破皮了。
珠珠没管这点疼痛,而是径直走向院子中央的箱子。
她打开那箱子,箱子中躺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皱着眉看了一会,箱子里面东西很杂,有画有铜器,有古钱币,发现看不出来源与年代。
珠珠先拿起最上层的画,那是一沓沓的素描画,珠珠打开看了一张,发现看不懂,太抽象。
没办法,打开鉴宝眼。
可鉴宝眼也没有对这张素描画给出答案,看来是不知名画家所画。
珠珠翻着翻着,心中想着是不是于槐被骗了,这一沓画大概有二十几张,翻到最后五张鉴宝眼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珠珠相信自己的鉴宝眼,没有给出提示,那一定是不值钱。
珠珠甚至已经放弃了,有一耷没一耷地翻看着,结果鉴宝眼眼突然给出了提示。
巴勃罗·迭戈·何塞·弗朗西斯科·狄·保拉·胡安·纳波穆西诺·玛莉亚·狄·洛斯·雷梅迪奥斯·西普里亚诺·狄·拉·圣地西玛·特里尼达·路易斯·毕加索。
珠珠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给出全名。
二十几张画里竟然混了张毕加索的画。
毕加索,国人知道他有名,但对他的画作并不追捧,国外则不一样,妥妥的大师。
珠珠看着眼前这张素描画,画上没有前面,只是单单的素描画,笔触不算成熟,也没有毕加索后期画作的风格,从毕加索的经历来看,更像是毕加索刚学画画时期的练手之作。
不过,即便如此,这画也大大地值钱!
珠珠再往下看去,只有这张画值钱,其他的一文不值。
这难道是毕加索在皇家圣费南多美术学院学习时的画?或者是在其他地方学习的画?
真实情况已不可考,珠珠只知道这画赚钱。
这画给了珠珠信心,珠珠继续往下看去。
结果,是她想早了。
剩下的都是破铜烂铁,但还是有一组钱币有收藏价值,那便是亚历山大时期的钱币。
那一组钱币大概五枚,是古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在塔尔苏斯发行了带有个人特征的新型斯塔特金币,一枚约八点六克。钱币正面是头戴“科林斯式头盔”的雅典娜头像,反面是有翼的尼基女神立像,旁边是竖写的铭文。西方国家尤其是泛希腊国家对这些钱币特别追捧。
珠珠笑了笑,她对西方文物没有太大的收藏意向,不过倒是有机会可以多换一些华夏文物,很多文物现在依旧漂泊在外。
珠珠合上箱子,收走了有价值的东西,给于槐留下钱,这次留了跟小黄鱼,毕竟在她心里,即使毕加索,也只值这个价。
然后,珠珠钻到洞里...卡住了。
这可给珠珠急出一脑门汗。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办法,珠珠发了狠,扒着地死命挤了出去,然后她就感到身上几处被蹭破了皮。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她看着那个小洞,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过去了,还得把这个洞堵上。
收完东西的珠珠没有闲着,也在想办法,想了又想,她决定给顾渝衡写封信,让顾渝衡帮忙。
在所有京城的小伙伴中,她最相信的就是顾渝衡。
像是卫风容易冲动,顾森顾淼心性不成熟,林川就是个摇旗呐喊唯恐天下不乱的“狗腿子”,只有顾渝衡聪明、成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珠珠甚至觉得她都不一定有顾渝衡成熟。
顾渝衡家世好,又在京城,肯定比她办法多。
写好信,珠珠想了想,没把那张纸放进去,毕竟这算是唯一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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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这边勾得稳稳的,于槐却又回了趟京城。
他这次谁都没惊动,而是回了他被于向远占据的家。
他没有找于杨麻烦,也没有找于向远麻烦,好像就是单纯回家。
在家闲晃了几天,打消了于向远的怀疑之后,于槐半夜潜进了于向远的书房。
站在于向远书房前,于槐看着没有上锁的门,皱了皱眉。
他有预感这次恐怕什么都找不到。
于向远是个谨慎的人,不上锁的书房恐怕没什么秘密。
果然,于槐进去翻找了一下,里面无非都是一些书籍,还有一些文件,但这些文件都不是保密文件,没有任何价值。
于槐无功而返后坐在椅子上,想着于杨给他的大箱子,箱子中出现的那片烧焦的纸,所以于向远的秘密跟那些古董在一起。
可威胁于杨说出来?
于槐摇摇头。
于杨不是个傻子,威胁他偷一点于向远的东西可以,但要威胁他说出地方,于杨一定不干。
正当于槐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于杨来找于向远承认错误了。
于槐误判了于杨的胆子。
“爸,我错了,我偷了你的东西拿给于槐了。”
于向远掏掏耳朵,似乎没听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你再说一遍!”
于杨低着头战战兢兢:
“我...拿了你一些东西给于槐了。”
于向远气笑了,不是平日里装的平易近人的笑,而是带着阴沉的笑。
“你拿了什么?”
“就一个箱子,里面是些摆件。”
于向远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于杨越来越怕,双腿发抖,他知道他爸越不说话,事情越严重。
“爸...?”
“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给他。”
“我...”,于杨咬咬牙,“软软有了我的孩子,六岁了。”
“乔软软?!好啊,好啊,真是好的很。于杨,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跟她断了,结果你就是断成这样?”
“爸,当时软软已经怀孕了,我总不能把我的孩子打掉吧。”
于向远嗤之以鼻,他眼神犀利地望向于杨:
“所以啊,你就被你那个好堂弟威胁了,真是妇人之仁。”
于杨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是他没理。
于向远心中恨铁不成钢,甚至有些心累。
若不是于杨和于槐不一样大,他有时候都想知道于杨是不是跟于槐抱错了。
他怎么会有个这么蠢的儿子!
于向远不喜欢于槐,但于槐要是他儿子,他恨不得挂上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于向远摆摆手,让于杨滚蛋,甚至连教训都懒得教训。
反正已经有孙子了,儿子废了就废了吧。
不过,这给于向远提了个醒,东西该转移了。
还有那个私生子,于向远当机立断,直接通过门路把孩子和孩子母亲一起送出了国。
等于槐找不到于向远的秘密来找于杨的时候已经晚了,于杨一脸得意地对于槐:
“我爸已经知道了,孩子也送走了,你威胁不了我。”
于槐诧异了一瞬,没有失望,反而若有所思。
这句话含义似乎很大。
送走?
无声无息送走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说不简单,可于向远办到了。
于向远真的不简单。
于槐想到了卫长武,但没凭没据,卫长武不一定愿意帮忙。
想到这里,于槐没有声张,就当没有发生这次回来的事,第二天一早悄悄又回了察哈县。
与此同时,珠珠的信也送到了顾渝衡手里。
“小衡,这么开心啊,让妈妈猜猜,是不是珠珠的信到了?”
顾渝衡点点头,飞快跑回自己房间看信去了。
赵引玉看着顾渝衡的背影欣慰又有些担忧。
顾渝衡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成绩好,长得好,可唯一一点是顾渝衡似乎话很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跟小伙伴玩。
小时候说出去的话也很奇怪,总是说他看到了什么,她甚至我找过道士,没有用。
每次赵引玉问顾渝衡,顾渝衡总是冷着脸说自己不喜欢玩,后来顾渝衡长大后也再没有说过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哪有孩子不喜欢玩的呢。
直到认识了珠珠,顾渝衡的性子好像变了一些,然后又有了卫风他们才渐渐好了许多。
她是感谢珠珠的。
顾渝衡一点没感受到赵引玉的担忧,他小心翼翼打开信,看完前几行便意识到这封信不对。
不像是之前写的信带着轻松明快,这次很是严肃,并且珠珠嘱咐他,这封信只能给他自己看。
顾渝衡继续往下看去,信不长,珠珠写的很简洁,看完之后顾渝衡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间谍?
珠珠怎么会跟这些事产生关系。
于向远,上次在卫风家见的那个人,他不认识,但他母亲应该会认识。
顾渝衡从书桌抽屉中找到一个小铁盒子,铁盒子上了锁,他用钥匙将锁打开,把信平整放到小盒子中,那小盒子中已经满满一盒信,都是珠珠写的。
顾渝衡拿出最上面一封信,笑了笑。
顾渝衡从小就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只有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小孩子虽然没有坏心,但说出的话往往能扎人心。
他从小会被别人说是异类。
所以等大了一些年岁,他不愿意再跟别人交流,即便那些曾经的同伴忘了说过的话,天天追着他跑。
对此,他试探着问过珠珠,当然没有告诉她真相,珠珠是怎么说的呢?
她完全不在意,并且让他也不要在意。
用珠珠的话来说,看见就看见呗,这是上天给予的天赋,是别人想要没有的东西,是财富。
好像那一刻他心安定下来,在这个最忌讳怪力乱神的年代,他不再是异类。
顾渝衡把信放好,来到客厅看向客厅正在织毛衣的赵引玉:
“妈,你认识于向远吗?”
“于向远,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你问他干什么?”
赵引玉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顾渝衡突然提起这个人。
顾渝衡不慌不忙地道:
“那天我们去找卫风的时候,在她家里看到了这个人,对他的感观不太好,所以问一下。”
“他爸跟你爷爷算是战友,虽然跟你爷爷政见不合,但于老爷子你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老前辈,但于向远据说这个人不太行。”
“怎么个不行?”
赵引玉狐疑地看向顾渝衡,她惊觉顾渝衡站着已经跟她一样高。
儿子好像长大了。
但...再长大性格是不会变的,她这个儿子根本不是一个操心别人事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