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是谁生就这么一个目无王法的嚣张小子来对付他!!!
崔景樾走上前,让李乐之稍稍后退些,免得话还没问出来,人就先被她给吓死了。
“虞大人,现在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在你面前,就是不知道你抓不抓得住了。”
虞朗将口中污血吐了出来,但是刚刚被打掉的门牙还是有些漏风。
“说...说来听听......”
崔景樾蹲下来,与他平视,缓缓开口:“皇孙豢养的军队在哪啊?”
“皇孙!!?”
“什么皇孙!”
虞朗眼神一闪,瞬间变作茫然,疑惑的反问。
“看来你背后的人真是那个人。”
那个本该死在朱雀之乱中的庄王嫡子,大景皇孙。
若虞朗身后不是皇孙,他最先反应的应该是军队,毕竟现在皇室唯有的孙辈就是李乐之四表哥的儿子,可早随着他一起被贬为庶人。景朝从名义上暂无皇孙一辈。
他听这问话,该震惊的是军队......
“什么人,我不知道崔大人你在说什么。”
虞朗矢口否认,半点风声都不愿再透露。
“虞大人装什么傻呢,这耗费您数十万两银子供养的军队,您怎么可能不知?”
“我只是一时贪财,才会做出谋害商户之事,但私养军队这样子虚乌有的罪名,崔大人可别乱扣在我的头上!”
他还是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崔景樾也不急,继续与他周旋。
“虞大人现在可以不承认。但你这么忠心为主,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子会不会来救你了。”
“哼!”
虞朗扭过头去,不想再与崔景樾谈判。李乐之看他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走到他面前。
“他不说就算了,我看他就火大,先将他杀了泄愤。这军队我们再自己去找,不过是时间问题。”
说着,雪白锋利的刀刃就抵上虞朗的胸膛,李乐之阴恻恻的冲他笑。
“虞大人还不知道吧,这魏胄当时被我抓住时,我当场挑断他的脚筋和手筋,然后他就像一摊烂泥一般任人磋磨。”
李乐之又转过头来问崔景樾:“崔大人,我自幼读书不多,就是在村口听那说书先生讲汉末董卓被杀时的场景很是精彩。不知您可知道?”
崔景樾看着李乐之眼中带的笑意,明明在杀人,可眼中闪烁的狡黠光亮让人忍不住顺着她的陷阱走进去。
他配合着回答:“西晋陈寿所作《三国志》中仅写吕布杀卓,夷三族。”
“但野史有载,董卓尸体被扔在菜市口任由万民踩踏唾弃,但其又身肥如猪,死后身体脂膏被百姓拿来点灯。”
“是为烧其骨为柴,燃其脂为灯。”
“永生永世,坠于炼狱,不得超生。”
“还是崔大人博闻强识啊,我也是有这样的印象。若不然也将虞大人的经脉挑断,舌头割下,扔于闹市?”
李乐之像是觉得自己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还扭头问虞朗的意见。
“怎么样啊,虞大人,我不杀你,还把你放出去。你大可通知会稽虞氏的族人来接您,可好?”
可好?好个屁!
他以世家身份自视高人一等,如今却要他像一摊烂肉一般被扔在闹市,还不能言语。
他简直不敢细想,那些他曾强占商铺,田地的商人,农民会怎么羞辱他。莫不是真如董卓一般,烧骨为柴,燃脂为灯!
会稽虞氏看见他这样子,是不会来保他的,世家,活的就是那张清高光鲜的脸面,要是有人来划破,哪怕他是自己人,也不可以......
“我...我是朝廷四品大员,就算判我死刑也要层层上报陛下,你们才有资格处置我。别在这说些威胁人的话,不过是装腔作势想要套我的话罢了。”
虞朗强装镇定,拿出最后的武器保护自己。
“你敢目无王法,私自对官员动刑吗!”
“嗯......我敢。”
手起刀落,离虞朗心口最近的那片肉,被削了下来。薄如蝉翼,李乐之还拿起来对着透进牢房的日光看,日光就穿过这薄薄的肉片透出光来。
崔景樾在一旁称赞她:“李将军的刀法越发精湛,就这样的厚度,就算是刮上个三千刀,人也不见得会死。”
“啊啊啊啊——”
虞朗看着那片薄肉被李乐之拿在手上,后知后觉的大叫出声。
“疯子,你们全是疯子!!!”
“说不说!”
雪白不沾半点血迹的匕首再次抵上他的咽喉。
“我说,我说......”
——
“这次也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崔景樾站在银丰港口,看向一身轻甲正要登船的李乐之。
“你有你的事要做,这次我和赵霁去就行。”
李乐之脚步未停,冲他摆手。在两人红脸白脸齐唱的威逼利诱下,虞朗还是说出了私养军队的地点。
这次,由李乐之为主帅,赵霁为副帅前往平叛。本来李乐之还去请封向来做主帅,毕竟他才是云台大都督,水师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无论是威望还是海上作战的经验,她都难以望其项背。
可封向自她那日与他谈话后就大门紧闭,再没出过都督府,这次她去请也是吃了个闭门羹。
无奈,只能她来做主帅。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自己主导一场战争。
手心微微发汗,可心中的汹涌越发热烈。
赵霁走到她身旁,将手掌拍在她的肩头。
“惟安,别紧张,这次我们依旧并肩作战。”
你的背后永远有我......
“嗯。”
李乐之回拍在他的手背上,给了赵霁一个心安的眼神。两人望向无边无际的深色汪洋,人便渺小的犹如蝼蚁。
这时一个哨兵小跑上前禀报。
“主帅,前方就是目的地,还有一刻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