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予儿,既然你没毒死我,为什么不远远的逃了呢?事已至此,如今落到孤的手里,孤应该怎么回报你呀,孤的太子妃?”
“芙蓉帐暖渡春宵,可我却非九命的狸猫。再好看,也是个蛇蝎美人,我可不敢碰了。”
李皓宇兴致勃勃,继续讽刺挖苦她。如今是她,已经是阶下囚了。
他冷冷一嗤,凉薄的长眼睛里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这个荡妇,跟了孤,还惦记着李寒星。那孤今日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不是想要一夕快活吗?”
他拽起她,将人狠狠惯在地上。
“你别急,待会儿孤亲自送你去军帐大营。让你日日夜夜都能快活。”
“京畿行营里还从没有随军的娼妓,林太公的孙女,林淯城的妹妹,必然艳名远播,孤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林家除了是遗臭万年的国贼,还能养出堪比文姜,夏姬还要下贱,淫荡的女儿。”
李皓宇勾起唇角,掩饰了满心怨恨与伤痛,
只是目光玩味的审视卿予。
她下毒毒他,还惹他动情,是嫌他死的不够快。毒发吐血那时,他万般心痛与失望。
若他没有那么爱她,就不会恨毒了她。
李皓宇神情疲惫,怏怏道。
”来人呀,将这个毒妇明日拖去军营,阿昀,你说我把太子侧妃赏赐给将士们,抵得过赏他们黄金万两吧。“
卿予抬起头,这才看到一旁操着手,良久无言的人,竟然是叶昀。
他一脸的好整以暇在看这场好戏。
缓缓抬起头,不惧的对上他仇恨的双眼,嘴角上翘,笑靥如花,绽放出甜美破碎的笑容。
的面目在瞬间狰狞,对着她的心窝,飞起就是一脚。这个笑,是对他彻头彻尾的藐视。她在笑什么?她在嘲笑他爱她爱得卑微,她在嘲笑他所有的爱意到底是错付了。
他真恨不得碾碎了她。
她趔趄倒地,半晌爬不起来。却依旧目露精光, 嗤嗤笑着。她对他没有任何惧意。只是深深为自己的目光不能将他凌迟而遗憾。
看这两个人彼此发泄,叶驸马操着手在旁观战。
此时,听了李皓宇的问话,他温润一笑,实则促狭得很,
“听说昔年长安城里爱慕太子妃的人不少,莫若先送去教坊司,每一夜,皆待价而沽。或许,还能给表兄赚回来不少的银票。须知,这几日,我为了救治殿下,天山雪莲,南海圣髓,可都是花了不少。不过如此一来,这林小姐要吃些亏 了。
也不知道这第一夜的恩客是谁?让我猜猜,会不会是六王爷呢?”
叶昀深知,此时骄傲的太子表兄此番可是身心俱伤,要想破了两人间的僵局,他还得细心寻摸一个破解之法才行。
李皓宇听了叶昀的话,脸色更晦暗了。
他冲着叶昀就是一脚,动作之际,怀里掉落出一个小瓷瓶,骨碌碌滚到卿予跟前。
“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竟然拿我出气!”
叶昀挨了一脚,气得直骂。他弯腰捡起瓷瓶一看,脸色也难看至极。
他厉声骂,“我不舍昼夜的救你,你居然服食五石散,真是不要命了!”
“你太多管闲事了。”
李皓宇指责叶昀,尾音无礼,失去了一贯的骄纵跋扈。
卿予察觉不对,忙抬头一看,他说这句话时,手捂心口,随后身体抽搐了一下,整个往后仰倒在寝台上。
卿予对着他藐视的粲然笑容和毫无暖意的眼神,让他心痛愤恨。为破北奴,他身有隐疾,此时气血紊乱,再也支撑不住。
殿内瞬间一片混乱。
叶昀趋步上前,掏出银针。
“那盏燕窝里,用活血的药替换了断肠草,本来可以排出他肺腑里的淤血。没想到这个浑人,会服用五石散。药物冲撞相克,才是最要命的事。”
卿予这才明白,东宫中,她一直被人提防,那断肠草根本没下出去。甚至她回林府,私会赵恒,也应该在他眼皮子底下。
“请温铁君大人先把林卿予保护起来。”叶昀对着殿外嚷。
”这?不应该关去天牢吗?“
温铁君迟疑的问。
“太子殿下的人,岂是你我可以随意发落的。”叶昀沉声说。
她还是被送回了暖霁殿。近身安排两个婆子看管,门外隐隐露出更多铠甲守卫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很久,天黑了又亮了。
叶昀来看她,他的样子十分憔悴,疲累。衣服发皱,眼睑下一片青影。
递过来的食盒里有简单的饭食与清水。
“你犯了错,我这几日衣不解带,食不知味的帮你偿还。累死我了。平日里我再保养,也经不住你们这么来糟践我。还有,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你为何要下毒?”
叶昀充满了无可奈何。
“我哥哥死了。”
卿予的眼睛看着白壁,声音空空落落,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能懂她的悲伤。
“赵恒给你说了什么?”
卿予默默流着泪,心空了一片。
“他说太子督办林府一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匆匆结案,定罪。七日前,皇帝赐了兄长毒酒,……”
卿予再也忍不住恸哭起来。
“可下令的是圣上,不是他呀,你毒他做甚!”
叶昀无奈的问道,只觉得表兄实在无辜。
卿予脸一红,心中更恨了。
那个竖子哄她圆房之际,曾经立誓要护佑林家所有人,尤其是兄长与母亲的安危。
“我杀了他,也会把命赔他!”
卿予决然说道。
“合着去了地下,你们还要做一对死鬼鸳鸯呀!"
叶昀扶了扶额,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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