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竟然还派了人在巷子口堵她,看来是知道一切了。
卿予唇角噙着一丝冷笑,他又有什么脸来质问她呢?
得她得天下。
他不是已经得了天下了吗?
卿予一甩衣袖,大步朝林府走去。
迈过高高的门槛石,前院里,竟然又 是两个乔装的高大禁军在清扫落叶。
见此,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娟娘,你要是腰不好,就让孩子们少读一个时辰的书,把府中各处都清理干净了。免得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门!”
娟娘听了卿予的声音,忙从厨房里出来,“怎的这么大火气,谁招惹……”
“唉,那位在你屋里呢,说让你回来了就去见他。”
“见什么见!我又不是他养的狗!”
卿予一扭身,去了孩子们的书房。
远远儿的,就听到朗朗书声,在诵读《论语》。
“林大人,圣上命我每日来此教授一个时辰,为你分忧!”
国子监博士姜岩朝她一拱手。
孩子们继续读着书,她此时也不好接手。
跺跺脚,她自己的家,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让她舒服待着的地儿,她干脆去厨房寻娟娘去了。
“娟娘,我饿了。”
她进了厨房,就冲娟娘嚷。心里的空虚愤恨,有时候用食物填上一填就好了。
“那正好,给你留了不少菜呢。”
娟娘掀开灶上的大锅,里面隔水热着不少菜肴。
卿予一看,又心火乱窜。那盛菜的盘子,都是宫里的样式。
看来,这都是狗皇帝带来的。
“再生气,也别和自己的身体置气!”
娟娘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给她舀了一碗鸡汤,再夹进去一只鸡腿。
“就算待会儿要和……吵架,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娟娘又劝。
卿予这才不情不愿的接过她手中的碗。
“还有这个,红焖羔羊,清烧雪笋,都是你打小就爱的。”
娟娘又取了一个碟子放到灶台上,手持竹筷给她夹菜。
“不稀罕!”
卿予各种菜吃了个七八分饱,然后放下碗,可她脚下踌躇,却不知要往哪里去。
她回府来的消息,肯定有耳报神告诉暴君了,可他还能按捺,一定是憋着更大的坏呢。
可她也有气,一肚子气,比往日更大的气!
天色越来越沉,卿予就蹲在灶台前,一面添柴,一面烤火。
她今夜要无处可去的话,那就在这里对付一夜吧。
“林大人,主子让小的来请你回去!”
一道尖细嗓门儿在门扉外响起。
“不去行吗?”
卿予眼皮也不抬,没好气的说。
“这,这可不成,……”
克奉难堪的望了一眼旁边高大的宵云,战战兢兢的说,“林大人,若您还不去,主子可要动怒了。”
宵云的长腿往卿予跟前一站,“林大人,请吧!”
……
推开听雪斋的房门,屋内炭火的温度燃得略有些高。
卿予垂着头,进屋后就闷坐在凳子上。
“你在灶台跟前,蹲得跟只猴儿似的,怎么此时又舍得回来了!”
李皓宇出言讥笑道。
他此时裹着被子,懒懒的躺在她床上。睡一觉醒来,昨日受的那点凉气都散去了。
卿予忿忿望了一眼身后押着她的宵云。
宵云忙退了出去,随手阖上了门。
“脾气还不小!”
李皓宇呬道,——
“你作为朝中重臣,却私会藩王,这件事儿,你该如何向朕解释呀?”
“我与六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此番不过略略叙旧,你不要栽赃我!”
“是吗?”
李皓宇一把掀开被子,只着了一身中衣。
他朝卿予一步步走来,玉面上俨然已蕴了一层怒气。
“朕拖着病体,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难道就不配得到你一句解释吗?”
“躲!你只晓得躲!到底六哥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心虚,不敢面对朕!”
“他是不是对你说,让你跟他走,让你嫁给他?”
压抑了一下午的怒气终于爆发,李皓宇擒住卿予细白的手腕,把她往榻上拖。
“是不是朕今儿收了你,你才能收起你那贼心!”
“你发什么疯!”
卿予恼了,一面挣脱,抬起手对准他就拍出去一巴掌。
“反了天了。”
李皓宇捏住她挥来的手,脸色闪现出一丝扭曲。
卿予被他像扔麻袋一样粗暴地摔到榻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自己脱!”
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与桀骜。
卿予心中一阵悲凉,她望向这个翻脸无情,存心要羞辱她的男人,“我要不脱呢?”
“那我就让今日住在这里的人,都跪在院子里,一件件的脱光了!”
李皓宇冲外扬声道,“宵云,去把学堂里的孩童与娟娘都召集去院子里!”
“别!”
卿予急了,她从榻上缓缓爬起来,拉住他中衣的下摆,——
“得林卿予,得江山。你既然已经得了江山了,又何必还要来玩弄我?”
她双目含悲,却竭力不在他跟前流一颗眼泪。
“你若真的要逼我如此,那我今日就随了你的心愿。”
卿予冷冷一笑,她知道自己无法反抗这个男人的命令。尤其在他不当人的时候。
她双手颤抖着解去自己的衣衫。
宽衣之际,叶昀给她的毒药已经被捏在了手心。
若今日真的折到他手里,那刚好南安王在长安,这天下就等着易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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