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
食死徒最懂怎么击破一个人的弱点。
信息的不对等让西弗勒斯和马尔福的交谈出现鸿沟。
马尔福很清楚霍格沃茨的事,但是西弗勒斯不知道。
他对霍格沃茨并没有非常上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也全靠阿雷必亚每晚入睡前的絮叨。
卢修斯知道阿雷必亚是因为魔力暴动昏迷,他扭曲了一部分事实,让西弗勒斯以为这是伏地魔的手笔。
至少真正重要的信息他一个字都没说谎,这个年龄的巫师魔力暴动,变成哑炮都是轻的,很大概率会因为魔力暴动死去。
而邓布利多的离开更是为他的说辞增加了一些合理性。
西弗勒斯清楚食死徒的话不可信,但他不知道到底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是假。
没有得到休息的大脑此时更像断了片,黑发的男人声音干哑,艰难的说:“我可以加入食死徒。”
“当然,黑魔王对臣服的人一向仁慈。”卢修斯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一点,嘴上说得更好听,“那个格兰芬多会没事的。”
——
天空下起大雨,密闭的窗户被狂风吹得框框作响。天上乌云密布,绿叶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狰狞的黑影一般。远处传来打雷的声音,白紫色的闪电劈开医疗翼上方的空间。
医疗翼的门被推开,邓布利多拦下想要离开的阿雷必亚。
“我知道这个时候想要冷静是一件很难的事。”
邓布利多虽然人老了,但耳朵还不错,他和麦格在外面,麦格没有听见,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很冷静。”阿雷必亚想要绕开拦路的校长,门口却被麦格教授堵上了。
“你不应该去。”
“黑魔王想要招揽他,就不会让食死徒杀了他,但是你现在去伏地魔庄园,他绝对不会动恻隐之心。”
金色的眼睛对上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阿雷必亚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水面一般没有波澜:“我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邓布利多劝阻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他面前的金发男人却挥了挥魔杖,消失在了医疗翼。
“幻影移形?!”
“阿不思,霍格沃茨的反移形魔法还在吗?”
——
西弗勒斯躬着腰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直视统一黑巫师的男人,眼眸如同一潭死水。
他伸手拉起自己的衣袖,将手臂举在伏地魔面前。
还差一点。
在伏地魔面前保持冷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要等到伏地魔因为其他事情分心,等到自己被印上那个丑陋的食死徒印记的时候。
他感觉到魔杖杖尖触到自己皮肤,跪在地上的人放在胸口处的手紧了紧。
只需要一秒的时间,成败在此一举。
伏地魔没有察觉到异样,每一个见到他的食死徒都会像这个年轻人一样,这个混血的表现还算不错,只是有些身体僵硬而已。
倒不如说,他非常享受别人畏惧的样子。
黑色的墨水渗透即将渗透到白皙的手臂上,西弗勒斯身边的空间骤然扭曲,伏地魔迅速反应过来,向后退去,用魔杖指着扭曲的空间。
西弗勒斯瞪大眼睛,眼神闪烁,难言的看着那个抓着他手臂低着头的金发少年。
格兰芬多像是在擦玻璃,死命的揉搓那个差点被种下黑魔印记的地方,苍白的皮肤被磨得如同玫瑰一般艳丽。
他挣了挣手臂,那只手却攥得更紧了,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粉碎,让西弗勒斯难受的皱了皱眉。
阿雷必亚握着学长手臂的手一提,跪坐在地上的斯莱特林被他轻易的扯进怀里锁好。
西弗勒斯好像听见了雷声,刚才一心盯着伏地魔,现在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他被他的学弟牢牢的禁锢在怀里,拦在腰上的手似乎要把他折断。
他看不见阿雷必亚的表情,但直觉这个格兰芬多很生气。
不可否认,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看见这个人很安心。
西弗勒斯推了推阿雷必亚的胸口:“你不应该来,快跑吧,我知道你能。”
“不要。”
阿雷必亚轻轻的吻了西弗勒斯的眉心,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只要你愿意,我会带你走。”
他没有问西弗勒斯为什么来这里,只是在听到西弗勒斯让自己跑时抿了抿嘴唇。
阿雷必亚和伏地魔对峙着,周围的食死徒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我的庄园设置了反移形魔法。”伏地魔饶有趣味的说,“你却能用幻影移形进来。”
他说得一派轻松。
伏地魔不觉得这个看起来顶多二十岁的,实际上还在霍格沃茨读书的学生可以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天才固然是天才,他们在成长起来之前都不会被这位最强大的黑巫师放在眼里。
这个小鬼未来可能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但绝不是现在。
这不是自负,他曾经背负着里德尔这个耻辱的姓氏时,也是一个邓布利多认证的天才。
如果这个人是一个纯血,还有可能影响他在纯血中的地位,可惜是一个泥巴种。没有哪个纯血会放下自尊臣服于一个卑贱的血脉,所以他才舍弃了那个姓氏,只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而活。
在他的地盘,一个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敢单枪匹马的闯进来,看来只是空有天赋,实际上是个傻子。
阿雷必亚没有掉以轻心,西弗勒斯还在他怀里,怎么也要把他送出去。
送上门的羔羊没有不宰的道理,伏地魔不会傻乎乎的把他可能的敌人放跑,下次再见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
黑魔王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杖尖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阿瓦达——”
“除你武器!”
阿雷必亚熟练的用出缴械咒。
“咯哒”
伏地魔的魔杖被打落在地。
西弗勒斯被阿雷必亚面对面抱着,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只能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阿雷必亚的面色苍白如纸,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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