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瑛难得为自己辩解,随后就让暗卫带洪大夫下去休整,并命人好好保护。
屋里的元斟吃着这些日子快要吃吐的甜品,装着极为爱吃的样子,艰难下咽。
趁殷瑛在偏厅同洪大夫说话,忙把甜品推给薛祁。
薛祁:“......”
“主子,您...”
冷光袭来,“咽下去。”
薛祁了然,端起杯盏,一口闷。
还不忘擦干净嘴角,毁灭他家主子明明已经恢复记忆,却还继续装幼稚的蛛丝马迹。
殷瑛一回主厅,就见到已经空了的杯盏。
“可还要吃?”
她笑着问元斟。
眸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薛祁微湿的袖口,目光又回到过于干净的杯盏。
她不知战场上的安王是如何,反正这些日子她了解的元斟,吃东西不会吃得太干净。
“不吃了。”元斟说。
殷瑛检查他的脸,在假面上捏了捏,浑然没注意元斟身子僵得厉害。
“这模样可还喜欢?虽是不及你本身的样貌,但却是俊逸了许多,还真有几分外界传言的样子。”
想到这里,殷瑛捂嘴笑。
她很难想象日后元斟知晓他身为堂堂超一品护国亲王,竟然假扮小情郎,也不知会不会气急败坏。
原先她想,等元斟解了毒,自是不会记得这几日发生的事,不过现在看来嘛...
“阿姐,你装扮得这般胖,却也是好看的。”
薛祁瞪大眼。
这还是他主子吗?!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殷瑛见怪不怪了。
这两日,元斟的表现又有不同。
洪大夫说,如果确实还未解毒的话,这应该是到了十四十五的性格。
“惯会嘴甜。”
殷瑛陪了他一阵,才回屋将衣裳内塞的棉块取了出来,这两日府中闭门谢客,她也可以暂时卸下伪装。
子时。
城外长亭附近的民宅。
白琉璃把新一批制作而成的弓弩验收完毕后,写了一封信交给端王的心腹。
“这些东西一路上必须保管妥当,等运到码头后,你们要时刻守在仓外,不许任何人靠近,上京那边已经办好了文书,会同以前一样,作为新鲜瓜果送到城外的庄子上,你看护仔细,不容有失!”
“是!”
白琉璃看了眼天色,“你们风统领怎么还不来?”
“今夜派往诏国的暗卫会回来,风统领此时应该正在长亭候着。”
白琉璃耐心等着。
只要成功拿到《神农要术》,苏凌风便会即刻启程回京,同时王爷会趁宫宴将此等神书献给陛下,同时许州知府会上书痛斥安王不作为,且私自屯兵的奏疏会在宫宴上被朝臣所知。
而那时,刚好这最后一批兵器也会成功抵达上京,陛下又联系上不安王,端王就会名正言顺请旨来许州,一为治虫害,二为捉拿安王!
届时,许州发兵,上京大乱,京郊的银甲军营会被她所设计的炸药夷为平地!
用不了多少时日,她就是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白琉璃陷入幻想不能自拔,外间突然有了动静。
“什么声音?”
“属下去看看!”
“不行!”白琉璃行事比在侯府时稳妥了不少,将屋里的灯吹灭了。
“我不会武功,这里不能留我一人,你们出去一人,不管情况如何,只在远处看一眼就回来!”
“是!”
而此时的长亭,薛祁亲自带人,将苏凌风一行人团团围住。
“建安侯?”薛祁大笑,“啊不对,现在建安侯府已经没了,没想到啊,你苏凌风竟然还活着!哈!庄子上的人原来是你!抓到你,老子岂不是又立功了?”
自从安王来了许州,苏凌风明里暗里都一直避着这人,前几日好不容易将这人拖住了脚步,没想到,竟然薛祁只是将计就计,他差点在那处庄子转移时被他抓住!
此时被发现了身份,他也不急。
“薛将军,你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难道不觉得你说此话,为时尚早?”
他们此行接应的人手,加上从诏国而来的暗卫,共有十人。
而陛下虽派了银甲军来许州,但一直驻扎在城外军营,眼下薛祁带来的人,笼统不过五六人。
根本不足为惧!
可还没动手,苏凌风身边就接连倒了好几人,全是身中暗器!
仔细一看,周遭草木晃动,全是暗卫。
“怎么可能?你的人不是都...”
苏凌风顿时反应过来,“安王根本没有回京?!”
又是一招将计就计。
请君入瓮,就等着端王前来!
苏凌风想逃,可哪里还有机会,薛祁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苏凌风押回了城中。
长亭后的民宅里,白琉璃见人还未回来,心跳得十分快。
“你在此守着,我亲自去看看。”
白琉璃一出门,就弓身弯腰进了灶台,钻进灶台里,按动机关,底部出现暗道,等她入了暗道,机关刚巧关上的一瞬间,薛祁带人将此处围了起来。
缴获了一大批弓弩,可除了几个不要紧的黑衣人,并没有找到管事。
大宅内。
薛祁正在汇报,表面上是说给殷瑛听,眼神却不时往自家王爷那处瞥。
不要脸。
真的太不要脸了!
他家王爷一边挠着脸上的假面,一边佯装怒气,“阿姐快帮我洗了!我不戴了,痒得慌!”
这间宅子里全是银甲暗卫,端茶倒水这些小事殷瑛不好劳烦这些曾经在战场浴血奋战的英雄,都是亲力亲为。
她用洗颜水给元斟擦脸,薛祁见状退下了。
元斟索性仰起了脸。
认认真真感受着透过锦帕传来的温度,鼻梁,眼睑,下巴,等到耳后一热,元斟触电般弹坐了起来。
这动静,吓了殷瑛好一大跳。
“怎么了?”
她刚刚不过是碰到了脸颊,怎么这般大的反应?
前几日也不是没替他擦过脸,也不见...
殷瑛一抬眸,真吓着了,“你脸怎么这般红?!”
且还有许多小红点!
元斟正心慌得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却突然凑近,双手捧着他的腮帮子。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怎就起疹子了?难怪你会觉得痒,你别动!”
元斟刚一抬手,殷瑛以为她又要抓脸,连忙擒住,“你别动!薛祁!快去请洪大夫!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薛祁慌张入内,就只见殷瑛的残影。
寝屋内,薛祁和元斟大小眼相对。
“主子,您还瞒呢。”
元斟用锦帕将剩下的假面擦去,锦帕上还留有余温,好似窜进了骨血,所到之处,掀起一阵酥麻。
“闭嘴!”
“您这疹子,怕是洪大夫来了,瞒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