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是真是假,重要个屁!
只要苏凌风还是建安侯,只要他还有用,端王根本不关心苏凌风是不是侯府血脉!
他在意的是,殷瑛一直在坏他的事!
此女该死!
“陛下,殷氏居心不良,若是留着,长此以往定有祸端,还望陛下思及江山社稷,将此女处死!”
“王爷可说完了?”
皇帝问完,在心中暗骂,这老东西,还是没学乖。
“宣旨。”
一行人跪下听旨。
越听,端王的眉头皱得越深,越听,苏凌风就越攥紧了拳头,越听,苏穗越是气得牙齿打颤!
“荣嘉大长公主乃朕之姑母,百善孝为先......,殷氏救人有功,特封为承德县主,食邑一百......”
前面全是嘉奖的话,后面除了封赏,全是流水的赏赐。
端王连呼不妥,“只一县主如何担得起承德的封号,若陛下和太后定要封赏,给些金银珠宝就是了,怎么还给食邑!”
皇帝笑了笑,“不若,这皇位,给皇叔来当?”
端王这才猛地醒悟。
“臣非有心僭越,而是挂心大曌安危啊!”
端王闹了许久,终是偃旗息鼓,都未在皇家园林歇上一晚,匆忙离开了园林。
苏穗和苏凌风被押入天牢,当即拖走。
事关建安侯府的圣旨也下来了。
赵氏混淆血脉,赐死,同时褫夺侯府爵位,建安侯苏凌风欺君罔上,赐死,苏穗举止不端,充入教坊。
念在柳氏举报有功,特赦其和侯府女眷,各自放还归家。
可这也只针对张彤和柳烟儿这等官家和良籍女子,若是身契在侯府手上的下人或妾室,只能随同苏穗一道,充入教坊。
当晚,侯府突然着火,火光冲天,险些祸及周遭。
柳烟儿在大火中笑得癫狂,“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冲去玉香院,那里也早已没了红姨娘踪影。
这才后知后觉,“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深刻意识到,她从小在许州那样的小地方长大,少眼界,没见识,到头来,居然被低贱的姨娘算计了!
难怪白氏都从不将她放在眼中。
是她错了。
她不该来这京城。
错了。
真的错了。
火光攀咬在红木之上,噼啪作响,建安侯府不过才两代的荣光,戛然而止。
当晚,有侍卫来报,说苏凌风想见殷瑛。
但殷瑛没见。
从前的事,总该有个了解,她所有一切的筹谋,并非只和离,也并非只要侯府落败。
她是在筹谋新生。
殷瑛望着远处火光,回忆痛苦的过往,她想,她要好好将自己重新养一遍,以后的日子,便是光明了。
而城东的另一处高楼之上,本该在天牢之中的苏凌风一身劲装黑衣遥遥相望曾经的建安侯府。
身旁有声音提醒。
“苏公子,王爷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用死囚将您替换出来,这可是忤逆圣上的杀头大罪,您可要牢记殿下的恩典。”
苏凌风收回眼里的不甘,单膝朝端王府的方位跪下。
“从今往后,苏凌风誓死效忠端王!”
*
宗平巷殷宅改了牌匾,成了承德县主府。
承德二字,多是公主或一品侯爵的封号,但殷瑛却以县主的身份,不仅得了封号,还享伯爵才有的一百食邑。
此事,让京中有些世家不禁升起浓烈的恨意。
飒爽秋日已过,天儿冷了起来。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
这几月,殷瑛和苏珍儿的生意已经开到了南边三城,连京郊永城都开了不少分店。
侯府被抄后,原先那些魏氏送给白琉璃的铺子,被太后做主,还给了魏氏。
“真舒爽啊,天儿凉爽了之后,就靠这口烤肉吊命了,真是百吃不厌!”
“你说怎么就这么好吃呢,还有小二来帮着烤,这掌柜也是大气,竟还能让对面的酒家过来兜售米酿,这当真是美味啊!”
“对面酒家背后的东家同这烤肉铺子是一人呢!”
“听说都是承德县主和苏小姐产业,这二人不好好嫁人,捯饬个生意,竟也有模有样的。”
“嘁!”
也有人不屑。
“你懂个球,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人家背后有安王和安国公府,你没听说嘛,安王府的管家三天两头往殷宅去,怕是县主过不了多久就是安王妃了呢!”
...
老百姓的讨论声传入后间,掌柜不敢直视殷瑛,只低垂着头,“县主见谅,老百姓口无遮拦惯了,实在也是没有恶意的。”
“无妨。”
今日是店中每月收账的日子,原本此等小事也不用殷瑛亲自前来。
“只是碰巧路过,便来看看,你自去忙吧。”殷瑛说。
可这尊大佛就在此处安坐着,掌柜哪敢走。
忙道,“不急不急。”
唯恐得罪了东家。
要知道,他如今这位置,有多少人争先恐后来抢。
他手下管着这家铺子,东家到年底会给了他两厘的分红,每月月银五两,再有各种节礼,每月还有一次各家铺子的掌柜聚在一处游玩享乐的机会。
二东家说,这是团建。
若是有事走不开,还会额外给五两银子的补贴。
每月除了月银,还有米粮油等实实在在的补助,这些加起来,银子虽不多,却都是十分暖人的心意。
就连后厨刷碗的老妇,都整日笑呵呵的,因为每日若有剩余的菜肉,都可让他酌情分给小厮和后厨之人。
如此大方的东家,当真是打着灯笼都见不着!
掌柜好茶招待,殷瑛看过账册后,喝了两口。
“这几月来生意甚好,分出十两买些粮食布匹,分给铺子里的伙计,权当奖励,具体怎么分,由你来定,自然,不能少了你自己那份。”
掌柜腰躬得更低。
“东家宅心仁厚,属下替小厮厨娘们谢过东家了。”
殷瑛出了烤肉铺子,刚上马车,芍药问,“小姐,回府吗?”
如今芍药稳重了不少,她便把银霜拨去了铺子上,又从下面提携了两个二等丫鬟上来。
分别采玉和采月。
“吴管家可走了?”殷瑛一想到安王,有些头疼。
芍药捂嘴笑,“走了走了,我就知道您哪是想去查什么账,分明是在躲人呢。”
“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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