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难道不是吗!”
“侯爷十五岁便带兵剿匪,多次死里逃生,后又平霍乱,若不是本身有军功在身,能力才干俱佳,安王又岂会真的给这个脸面?而你却不体谅侯爷辛苦,竟要给他安个虎毒食子的大罪名?我真替侯爷不值。”
苏凌风看向殷瑛的眼神里,跳动着火焰!
她懂他!
只有她懂他!
可惜,为何在泉州救他的人不是她!
他不能对不起琉璃,就只能委屈殷瑛了。
“阿瑛!我的好儿媳啊!”洛氏大受安慰,“风儿你看看,这疯婆子哪能跟阿瑛比啊,你是被猪油糊了心啊!”
白琉璃冷哼,“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楼姨娘以前是通房,现在抬成妾室也不过是贱妾!那些文官一直看不惯身份低贱的孩子,那贱妾的子嗣还留着做什么!来污染侯府的血脉吗!”
洛氏险些气晕,“你你你!侯府的血脉哪能是你说了算的!”
楼姨娘被扶到了床上,极为虚弱,她捂着肚子,一言不发,只看着苏凌风流泪。
苏凌风无法直视这眼神,转身避开。
殷瑛不解:“侯府的血脉,该是侯爷说了算,白姑娘心中当真有侯爷?若你真爱侯爷,不该事事以侯爷为先?”
“你!”
苏凌风意味深长看着白琉璃。
第一次怀疑,让白琉璃回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白琉璃被这眼神盯得心慌。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苏郎根本不在意一个贱妾的...啊!”
“够了!”
啪!
苏凌风怒扇一巴掌。
“一条人命,在你口中却如同草芥?!来人,将她送回清风院禁足,没我命令,不准出来!”
两个健妇当即拉着白琉璃就往外走。
白琉璃怒骂不已。
洛氏忙说,“有劳阿瑛亲自送她回去,可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殷瑛应下了。
她第一次踏足清风院里屋。
屋内奢华无比,摆件皆是奇珍异宝,显然都费尽了心思。
“你好自为之吧。”
转身欲走,白琉璃还在叫嚣。
“你只是替身!你替身!”白琉璃似有癫狂之态,总是强调“替身”,似乎想看殷瑛的崩溃。
可她失望了。
殷瑛神态不现一丝波澜。
“你想岔了。”
“什么意思!”
“替身又怎么样?”
殷瑛一步一步走向门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解决侯府危机的是我,为苏凌风分析前程利弊的是我,老夫人重金巴结着我,太夫人看我不惯,却也无济于事,我虽交出了中馈,可府里府外,我依旧是人人敬重的侯府当家主母。”
白琉璃哑然。
殷瑛:“管不管家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管家,别人愿不愿意将侯府交给我管,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琉璃嘴角一张一合,恨意喷薄而出。
“可他不过是利用你!你是在为我打理侯府,为我在上京立名声,等到时机成熟,你就会永远消失!”
殷瑛退到门槛边。
屋内金碧辉煌,盛不下一丝月光。
屋外月色华然,却是大片广阔的天地。
她眼角一弯,秋波似带梅香,“你觉得,你那心上人,舍得吗?”
“他答应过我!”
“侯爷答应你的,何止这一件事?”
“......”
“可他,做到了吗?”
最后这句话,殷瑛背着两名健妇,没有实际出声,白琉璃却看懂了她的口型。
“啊啊啊!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白琉璃想抓住殷瑛的裙角,却被健妇死死摁在地上。
“其实你心里清楚,男子哪有真正的从一而终,你既明白,却还这样要求侯爷,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你懂个屁!”
殷瑛不再理她,银霜给了两个健妇赏银,随后同自家夫人一道离去。
身后屋内撒泼嚎叫,银霜有些担忧。
“夫人,您为何要刺激她呢?她都敢明目张胆对侯爷的血脉动手,若是...”
随后顿悟。
“您...故意的?您要逼她出手?”
“这种人出手,焉知不是自寻死路?”
“夫人高明。”
今夜之事,洛氏去向太夫人回话时大失所望。
洛氏:“原以为白琉璃是个可培养的,不想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阿瑛三言两语就劝说了风儿,可见风儿心里还是有阿瑛的。”
太夫人半躺在床上,“可阿瑛,心不在侯府了。”
“只要能为侯府做事便行。”
在洛氏心中,殷瑛的用处可大着呢,“那白琉璃行事太过猖狂,若不是看在她是风儿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定是要处死的!”
太夫人懒得听她说这些,“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洛氏走后,太夫人交代张妈妈。
“府中还是要有自己人才行。”
张妈妈:“是啊。”
“去将烟儿接来,别让府中其他人知晓。”
“老奴明白。”
自从白琉璃被禁足,侯府终于安生了几日。
前些日子殷瑛让王妈妈查的事也有了着落。
“太夫人他们在战乱中辗转了许多地方,在荆州被老侯爷找到前,曾在许州生活过一段时日。”
“许州?”殷瑛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琢磨,“太夫人是陇西氏族的嫡女,战乱危险,她既没回陇西母族求庇护,也没有回苏氏的乐安老家,怎么会辗转去了许州?”
“老奴也是不解,但到日年岁太久远了,当年许多知情人都不在了。”
“那陇西那边呢?”
说到这,王妈妈也茫然。
“陇西赵氏那边只说被出嫁女寒了心,说是当年太夫人的母亲过世,她连书信都不曾去一封,出嫁没多久便遇上战乱,之后更是从未同娘家其他人有过往来,陇西母族的兄弟担心她,她却给送信的人说老侯爷是要立战功的,勿要来沾边。”
殷瑛停下插花的手,“听着着实不像世家女的行事作风。”
“老奴也觉得。”
如今日头渐热,银霜将原先防风的厚重帘子换成了湘帘,殷瑛净手后,躺在加长的醉翁椅上,顺手挑了本书。
殷瑛怕热,醉翁椅提前铺了芙蓉簟,刚翻开书页,芍药就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夫人,奴婢查到了,张妈妈去了许州!说是探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