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妾身没有,这是误会啊,刺客那般厉害,妾身是想保护老太君的啊。”
白琉璃又委屈地看着崔络绎,“敢问世子,难道这份初心错了吗?”
太夫人:“好了!住嘴!谁给你的胆子敢质问世子!”
没成恩人,反倒差点成了仇人,太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殷瑛暗自蹙眉,这事太蹊跷了!
刺客既是冲着老太君而来,为何老太君却只是摔倒?
刺客又为何要放过白琉璃?
殷瑛想到了昨日在迎辉亭内捡到的箭头,是枚小巧精致的暗器,上面的花纹似乎在哪里见过。
此时消失了许久的苏珍儿风尘仆仆地出现,花禾跟在后面拽着一村妇。
“来,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村妇从未见过这么多贵人,一腿软就趴在了地上。
“是她!”村妇指着白琉璃,神情激动。
“是她来俺家,说是指认...指认...”
她看了一圈,指着殷瑛。
“对,她让俺家那口子指认这位贵人,还给了俺一百两银票,说只要俺家那口子不松口,事成之后,就再给俺们五百两银子。”
“俺们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各位贵人饶了我家那口子吧!”
崔络绎似乎许久没见过这等热闹了。
饶有兴致,“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没有!”白琉璃脸色雪白,但并不慌,“这是污蔑!苏郎,你信我!姐姐本就是替身,妾身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苏凌风觉得白琉璃说得在理。
“我信琉璃。”
崔络绎想继续看热闹,薛副将轻咳,都说到人家家事了,怎么还不走?
“你别拉我!”
薛副将小声道:“世子忘了王爷的嘱咐?”
崔络绎身子一僵,极不情愿的离开了。
一回去,就蹿到了元斟跟前。
“小叔!那侯府后宅可精彩了!”
“那个和侯夫人长相颇像的姑娘,竟然是苏凌风的人!那人还说侯夫人是替身!话本子可都不敢这么写,难怪当初建安侯府的喜事办的那般低调,原来是有猫腻!”
元斟皱眉,脑海浮现昨晚的情形。
他本觉得理当是备受宠爱的女子才会那般清飒洒脱,真挚待人,不曾想,日子竟这般不好过。
“能力尚可,眼界不足,品味更是,一言难尽。”
“你是说苏凌风?”崔络绎点头,“可不嘛。”
样貌相似,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苏凌风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女人坏了他的事,竟然还能留着。”
银甲军已经查到,昨日动手的正是端王的人,苏凌风已经投靠了端王。
元斟嘴角弯起弧度。
“果然是山猪。”
崔络绎:谁?谁是山猪?
*
建安侯府一行人前脚刚回侯府安顿下来,后脚安国公府和安王府的重礼就流水似地抬到了侯府花厅。
下人们眼睛都看直了。
建安侯府虽底子厚,那也是当初战乱时积累下的见不得光的财富,自从苏凌风袭爵,除了逢年过节宫里的赏赐,平日极少见到这阵仗。
“老天哦,我刚刚偷摸数了数,竟有足足有五十抬的金丝楠木箱呢。”
“这难不成是来求娶三小姐的?可三小姐不是在乐安老家吗?难不成是二小姐!”
“胡诌什么!这些可是谢礼!谢咱们夫人救了安国公府的老太君!”
“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德善堂的下人嘀咕:
“那可不一定,救人的虽是夫人,可夫人也是侯府的人啊,这些定是要入公中的账的,看来,咱们又有赏银了呢!”
路过的殷瑛刚好听到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银霜气恼,“这老夫人管家也实在是...从前您管家的时候这些丫头婆子哪敢这般议论主子!还有那谢礼,那可是给您的!怎么能全部入公中呢!”
银霜心疼极了。
这些年,夫人为侯府操的心何止是管家。
太夫人和老夫人鲜少出门,所以只有夫人出席各种宴会。
面对世家其他人的冷嘲热讽,要笑脸相迎,要记住各府夫人的喜好,既要诚心以待也要不乏技巧,这般经营,才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为侯府积累了好名声。
老夫人也变得爱出门了,还每每能在宴会上听到世族大家对侯府的称赞。
这群在夫人身上吸血的人,从未想过,侯府的繁荣,是她家夫人在背后殚精竭虑地精细谋划!
“别气。”殷瑛宽慰,“这次定不会叫这些人如愿。”
前世,侯府人情往来时,她动用的是府中库房,回礼入公中也说得过去。
但有些礼,是明着送与她,却也被侯府其他女眷夺了去。
那时,她心里只有苏凌风,自然也乐得讨好侯府其他人。
如今,想都别想。
入花厅时,殷瑛刚巧碰上太夫人和洛氏,刚坐下,苏凌风也出现了。
竟还带着白琉璃?!
国公府和王府的管家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太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辛苦两位管家跑这一趟,老太君福泽绵长,能有机会救老太君是侯府的福分,老太君眼下可大好了?”
半句不提殷瑛。
安国公府的全管家回得含糊:“需得再养些日子。”
几番寒暄下来,殷瑛只喝茶,不发一言。
“两位吃点茶点再回府复命吧。”老太君说。
话既点到了这里,安王府的吴管家朝殷瑛一拜,“夫人,这些薄礼是王府的一番心意,还请夫人莫要推辞,权当是全了王爷对老太君的一番孝心。”
全管家也忙道:“是啊,咱们世子爷说了,礼品再贵重都不及老太君的一根头发丝儿,您一定要收下,要不,老夫命那些婆子抬到您院里?”
吴管家不落下风,“王府也带够了人手,任凭夫人差遣。”
意思很明显了,谢礼是给侯夫人的,跟侯府旁的人,没关系!
苏凌风青筋暴起,但又得罪不起安王和安国公府,忍得辛苦。
“不劳全管家费心!”
两位管家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侯府。
洛氏很是生气,“安国公府是什么意思?怕我侯府没婆子健妇吗?这莫不是在看轻侯府?”
太夫人拐杖猛得杵地,她怎么有个这么蠢的儿媳!
“什么看轻侯府,安国公府分明是怕咱们将这些重礼都收了,落不到正主手里!这是在骂我侯府是见钱眼开之辈!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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