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见名人(1 / 1)

去蔡邕家的路,田丰下午刚到洛阳就打听清楚了,转过几条小巷,前面一片低矮的屋舍便是了。刘轩皱了下眉头,没想到著名的家、大书法家蔡邕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田丰留意到刘轩的表情,解释道“主公,其实蔡邕原先也是颇有家资的,只因得罪了奸人,被流放在外多年,积蓄早已消耗殆尽,连房子都卖了。现在重新回到洛阳,囊中空空,只得在这片贫民窟寻了一处旧屋子暂且栖身。”

马欣怡打量着四周,房屋破旧,环境肮脏,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蔡邕一家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刘轩笑道“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谁都难免有低谷的时候,房子破些又有什么打紧。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马欣怡坐在刘轩身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使劲掐了他一把,小声挑衅道“本事不小嘛,还记得《陋室铭》。下面一句是什么来着的,说给我听听。”

刘轩被她说得脸上一热,扭转头,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老公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你还不清楚吗?还想让你老公出丑。”

说话间,已经到了蔡邕家门前,四人一齐下了马,田丰独自上前去敲门。

马欣怡听到屋内隐隐有琴声传出,着台阶上斑斑驳驳,忍不住接着刘轩刚才的话说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孔子云:何陋之有?”

仓促之间,马欣怡也想不出什么好句子来改编,只得将南阳诸葛庐那一段略过了事。

马欣怡的话音未落,门已打开,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走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田丰,欣喜地说道“哎呀,是元皓老弟,你怎么来了?”

田丰连连拱手,说道“伯喈兄,别来无恙啊!田某明日便要去荆州了,路过洛阳,听说伯喈兄回来了,特来望。伯喈兄精神一如往昔,又得脱大难,可喜可贺啊!”

“唉,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处境是一言难尽啊。”蔡邕叹了口气,又向刘轩他们,问道“元皓,这几位是?”

没有刘轩的话,田丰却不便对他明言,只是支吾着介绍道“这几位与我一起来自河间,久仰伯喈的大名,特地登门拜访。这位是刘公子,这位是马公子,这位是典公子。”

蔡邕见他言语不详,也不好追问,便将他们让进厅堂。厅堂虽然简陋,却也放着几副几案,后面还设了一道屏风,屏风、几案虽破,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左手的两副几案后面已经有两位年轻人盘膝而坐,都是生得一表人材。两个年轻人见到刘轩他们一行人进来,赶紧起身。大家见礼已毕,蔡邕也替他们引见了一番,却也没有细说,只介绍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姓荀,一个姓卫。

大家重新落座,刘轩他们便坐到了右手一排几案后面。蔡邕略一观瞧,姓刘的公子坐在了上首,田丰反而坐在了末座,而那位典公子便不坐下,只是负手立于刘公子身后,心中便已了然,这位刘公子一定是什么贵家子弟。

蔡邕对田丰不禁有了几分不起,只当他也学会了趋炎附势,说道“元皓,刚才听你在门外吟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田丰自然听出蔡邕话里有嘲讽之意,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这些话确实不是他说的,只好一指马欣怡,说道“伯喈兄谬矣,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这位马公子的佳作。”

蔡邕不由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马欣怡,只见这位年轻公子容貌俊俏,比起女子来还要漂亮三分,谁知道竟有这般才华,忍不住赞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刚才老朽正在屋里与荀公子、卫公子谈论辞赋,正感慨他们都是天下少有的青年才俊,想不到竟又见到马公子这样的英才。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马欣怡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蔡老先生过奖了,这文章却不是我作的。”

“马公子不用过谦,老朽自诩博览群书,却从来没有读到过这一篇,绝对不是前人的作品。”蔡邕说着又向荀、卫二人道,“荀公子、卫公子,你二人也是见识渊博,可曾见过这篇文章?”

荀公子似乎已经出马欣怡是女扮男装,微笑不语。卫公子却点头说道“晚生确实不曾。”

刘轩初时没有注意这位卫公子,现在听他说话,仔细一瞧,想起来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醉红尘门前碰到的那个年轻公子,不觉冲他点了点头。卫公子却不记得刘轩,见他朝着自己点头,也友好地笑了笑。

刘轩又看向了荀公子,他知道荀彧荀攸叔侄俩有王佐之才的称号。所以他在猜到底是谁?

蔡邕却已经再次向马欣怡,问道“马公子,你既说不是你所作,那是何人所作啊?”

马欣怡瞄着身边的刘轩,心中责怪道,都是你拽文惹的祸,我能告诉他这篇《陋室铭》是谁作的吗?突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纤手朝着刘轩一指,说道“蔡老先生,确实不是我所作,是我老公…大哥作的。”

蔡邕本来见到刘轩大大咧咧地坐到上首,对他就没有什么好感,听说这篇妙文竟然是他作的,有些不信,便语带讥讽地说道“哦,想不到是这位公子作的,只是不知你到底是姓刘还是姓老?”

马欣怡掩嘴偷笑,继续胡扯道“蔡老先生误会了,他姓刘,老公是他的字。”

蔡邕想不到有人会取这么奇怪的字,挺年轻的一个人,却要在字里加个“老”,心中不屑,暗暗摇了摇头,说道“字也好,名也罢。刘公子可否将这篇好文章再念与老朽听听?”

刘轩本来就是陪田丰来老友的,所以进了厅堂一直没有说话,听到马欣怡将这篇《陋室铭》推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吓了一跳。幸亏刘轩的记忆力好,刚才听马欣怡念了一遍,已经记得清清楚楚,当下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念了一遍,然后说道“蔡老先生,二位公子,刘某少时家贫,居处简陋,此乃刘某用来励志的座右铭,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齐声叫好,蔡邕也对刘轩刮目相,只有马欣怡在那里“吃吃”地笑个不停。

突然,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位少女来,冲着刘轩说道“老公,你这则座右铭实在是太好了!”

刘轩陡然听到一个稚嫩柔美的女声在叫自己“老公”,不觉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循声去,感到眼前一亮,却是一个漂亮的古典美少女,身材高挑,模样端庄,两颊生红,双眉似月,波瞳含水,云鬓生光,好一位幽婉从容,清丽脱俗的俏佳人!

刘轩虽然也见过不少美女,神情仍然不由为之一滞,正要开口说话,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耳边便传来马欣怡笑嘻嘻的声音“小妹妹,老公这个字只能我叫他,别人可不能乱叫。”

那少女一脸的迷茫,不解地问道“字哪有只许一个叫的道理?”

“琰儿不得无礼!”蔡邕板着脸训斥起那位少女,又转头对田丰他们说道,“元皓,这位便是小女。平日对她娇宠惯了,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刘轩,马欣怡对望一眼,原来这就是他们今晚前来蔡家想要见到的主角了,记忆中她这时还应该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没想到已经是位花季少女了。

田丰已经在那里赞不绝口了“伯喈,早就听说令爱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蔡邕膝下无子,引为终身憾事,不过对能有这样出色的女儿,还是很骄傲的,听到田丰的称赞,谦虚了几句,又向刘轩问道“刘公子才华出众,不知现在做何营生?”

蔡邕虽然问的是刘轩,却不时向马欣怡,眼色却似有些厌恶之色。

田丰见了他的神情,心中了然,一定是他们两个刚才的暧昧举动让蔡邕误会了,这时候男风并不盛行,偶有龙阳之癖的常受人耻笑,于是说道“伯喈,实不相瞒,这位刘公子是我的主公,新任荆州牧刘大人,这位马公子是我的主母马夫人,那一位是主公的兄弟典韦典将军。”

蔡邕听了他的介绍不由神色大变,站起身来说道“元皓贤弟,请借一步说话。”

田丰随着蔡邕出了厅堂,来到到偏僻处。

蔡邕见四下无人,朝着田丰劈头盖脸地说道“元皓,都说你为人正直,原来竟是误传,想不到你今天也沦为阉竖一党!”

田丰惊讶地问道“伯喈兄何出此言?”

蔡邕一脸鄙视地说道“在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新任荆州牧刘轩是和张让一伙的,就是他通过张让抢走了王睿的官职。”

田丰见了他脸色,心中不悦,说道“伯喈,我听说你回到洛阳,急急地赶来来,你我相交多年,不论你说我什么都无所谓,却不许诋毁我家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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