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乡间的平静,喜欢平平淡淡的日子,因我从小生活环境就是如此,所以长大后,这样的日子也成了我逃避的第一选择。”
“卿师父说我们很像,其实你比我勇敢,也比我有勇气。”
李小鱼任由他抚眉,笑看着他,道:“我的生活环境让我明白平平安安便是福,你的生活环境让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至于说被你骗后,我还愿意给你机会,那是因为我看到你的行动力。”
“爱上你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不放弃你,却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听着她静静讲这些,顾绯心情很复杂。
复杂到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在蜀地看到信中的内容,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该放小鱼自由,她的世界是自由的。
现在他明白了,小鱼从来都很清楚她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
就像她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不喜欢你,我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如果我对你没那么喜欢,我也能放弃。”
“从前看别人谈恋爱,不管是男方伤了女方,或是女方伤了男方,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能轻而易举甚至不屑的说,分就分下一个会更乖,我不理解为什么惹对方伤心了,还要纠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
看着顾绯这张精致的脸,她笑意更浓。
“直到跟你相遇,从防备走到爱恋再到后面一系列的经历,我才明白,当一个人不知不觉走进心里的时候,要做到潇洒不回头,是一件相当难的事。”
“当然,这样的人也有,但不会是我。”
见顾绯也皱着眉,她挪了挪,让背部以更轻松的方式靠在床上。
顺便扯了扯往下滑的被子。
“就像卿师父说的,环境因素对你造成的影响太大,可即使这样,跟你的缺点相比,你也有很多优点。”
听她说了这么多,顾绯敛了下眸。
“优点?”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大堆。
李小鱼努嘴点头:“你会做饭,会画画,会行军打仗,会教我多为自己考虑,也会谋略,还会为民伸冤,也很细心,这些都是优点。”
说到这里,她张大嘴巴哦了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你还会洗月事带”,听到这句话,顾绯耳朵又红了,接下来李小鱼一句话,让他心尖一颤。
女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最重要的一点,你跟我那方面兴趣相同。”
那方面的事,两人都是经验不足,却都很乐意试一试,也不会说扭捏什么的,就很对味。
说白一点,李小鱼看到了顾绯的决心。
她自己也站到一个不说绝对同等,至少她能做到以她的能力,去达到的一个高度。
有句话她没说。
她还想谢谢顾绯,谢谢他将自己曾经丢失的勇气,用了不正确的方法找回来。
顾绯掩唇失笑。
听到他的笑声,李小鱼搂住被子,身子一歪,倒在他腿上,轻轻挠了一下他的下巴。
“所以你不要老是觉得,我会丢下你,也不要老是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在外面跟别人怎么谈话我不管,跟我谈话,你直白一点。”
“两口子之间,说话就要直接一点,要去猜对方的心思,是一件很累的事。”
她的话,顾绯都听。
还会举一反三。
视线往下,睨到露出来的锁骨,他眼眸暗了暗,直言的话语在低沉的声音下,格外性感蛊惑。
“我知道小鱼的情意了,所以我要跟小鱼做那会没做完的事情。”
“啥?”
诱人的低音像是往池塘丢下了一根炮仗,把里面唯一一条小鱼给炸飞了。
李小鱼鲤鱼翻身,裹着被子要跑。
在被顾绯拦腰抱住那瞬间,她伸长脑袋要去杵男人的脑门,“不可能,好不容易平静了,你又来点火。”
把人稳稳抱在怀里,顾绯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尖。
低语暧昧:“这次不会了,放心交给我。”
夜很黑,清亮的圆月被乌云一点点遮挡,从圆盘变成月牙,最终消失不见。
第二天,富贵一家来了。
迎接他们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顾绯,当目光掠过他的薄唇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
她的小动作被顾绯捕捉到了。
见她尴尬的模样,他唇角勾了勾。
李富贵和丁静抱着一个男娃下马车,看到他们那一刻,李小鱼冲上去抱住他们,原地又蹦又跳。
“啊,富贵。”
李富贵也高兴,把孩子交给顾绯,和丁静一起抱住好友。
清朗的嗓音激动不已:“小鱼小鱼,我们又见面了。”
明明分开是两个很成熟的人,一见面,就成了两个单纯的孩子,顾绯从发梢都写满兴奋的女子身上收回视线。
低头看着怀里不哭不闹的小娃娃,慵懒的双眸敛了敛。
顾麟凑过来,踮起脚,伸出小手指碰了下小娃娃的胳膊,不碰还好,一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绯皱了下眉,看向自己的侄子,顾麟对上他慵懒的眼神,眨了眨眼。
解释道:“王叔,是他太脆弱了。”
“他还小,能不脆弱”,见丁静过来抱孩子,顾绯淡然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把孩子交给丁静。
丁静去房间喂娃娃,李小鱼和李富贵守在门口。
两人一边傻笑一边聊天:“孩子起名了没?”
李富贵笑的脸皱成一团:“起了,名字叫李耀,不是光宗耀祖,是耀眼活出自己人生的耀。”
李小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名字。”
等丁静喂完娃娃,几人坐在房间,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被媳妇无情抛到一边的顾绯只能去接师父和师弟,李富贵前脚到,他们是后脚也到了,人还没下马车,胖鹦鹉和狗子就从马车上冲了下来。
“汪汪汪......”
“主人人...主人人,小胖胖来了。”
李家人也在,李武又是个好热闹的,他跟顾绯一起站门口迎接。
看到肥肥的鹦鹉冲向三女婿,他吸了一口旱烟,傻乐道:“呦,这年头鸟都会说话了,稀奇真稀奇。”
顾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卿良从马车上下来,他看着气质桀骜的长者,再看看没有气质的自己。
想到三女儿成亲那天,和这人一起坐上头,铁定会被比下去。
他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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