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夹着腿,神情有些尴尬。
这让她怎么说呀,总不能说大腿内侧脱了块皮吧,上次屁股伤着了。
顾绯都不要她去找刘大夫。
这次伤的地方更隐蔽,更不会让她去了。
之前看不见的时候还好,现在顾绯眼睛在慢慢恢复,她实在不太好意思让他上药了。
主要位置太尴尬了。
干笑了两声,故作平静地说:“你先洗,我身上太脏了,等你洗完我再洗。”
她整个人奇奇怪怪,顾绯很难不多想。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她全身,发现她在夹腿,眉心微拧,淡然说道:“天太黑,你把油灯拿上。”
“不用,我看得见”,李小鱼赶忙摇头。
说完,她生怕顾绯追问,迈着大步进了堂屋。
等顾绯进了洗澡的房间,她轻呼了口气,赶忙跑进厨房往锅里添了一瓢水。
随后坐到灶台后面,点燃了柴火。
零星的火光燃起,光晕弥漫,给寂静中的厨房给渲染上一层朦胧的红光。
她又去打了一瓢水过来,顺手取下一张手帕扔进去。
她缓缓解开腰带,褪下里裤,单手拧干沾水的帕子,看到腿上的血,怕晕过去,她立马半眯起眼睛。
手帕贴在伤口,顿时一股疼痛感席卷全身。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嘶,真奇怪,不碰就感觉不到疼,一碰吧,感觉天灵盖都在疼。”
她一边擦伤口,一边小声嘀咕。
“上上次是屁股,上次是胸口,这次是大腿,怎么每次受伤的地方都这么奇怪。”
“真是要命啊。”
她无语地吐槽自己,丝毫没注意外面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顾绯不放心她,他进房后并没有洗澡,而是等外面没有声音后,开门走了出来。
听着厨房很小的嘀咕声,他带着疑惑走了过去。
他脚步声很轻,轻到在安静的夜晚也没引起厨房那位的注意。
当他走到厨房门口,顺着声音往灶台后面看。
步入眼帘的便是李小鱼无物遮挡的双腿,她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之间往上的位置。
加之她神情染着痛苦,很像是在...
察觉有目光投来,李小鱼蓦然抬头,这一看。
见是顾绯。
她脑袋一白,张着嘴巴举着手帕错愕住了。
发现她手帕上有血,顾绯偏开头,清了清嗓子,关心地问:“大腿还有伤?”
李小鱼还在想怎么解释,听到他的关心。
立马并拢腿,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声音小如蚊虫:“嗯。”
“具体位置”,顾绯没有走进去。
瞅见他身体又外往侧了侧,李小鱼往头反方向侧了侧,撅着嘴尴尬地回道:“大腿根...”
顾绯无奈地沉了口气。
低声说:“怕我占你便宜,所以不告诉我?”
“不是”,李小鱼乖乖摇头。
“那你为何不说?”
顾绯很懂拿捏人心,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无意识的宠溺,不会让李小鱼觉得他的话带着强势。
她跟个小孩一样,嘶哑地声音听着软软的:“我不好意思说,这地方太尴尬了。”
有一部分比较靠后,她还得掰着才能擦去血渍。
闻言,顾绯轻笑了一声:“你把我身上该看的地方,都看得差不多了,你胆子何时变这么小了?”
他这把李小鱼问得不知道怎么回。
她想了片刻,反驳道:“我胆子哪小了?明明你眼睛现在恢复了,上药的时候稍不合适就会看到那地方,我还没见过你那地方,你先看我的,我多吃亏啊。”
她也不知道在跟顾绯嘴犟什么,稀里糊涂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过于大胆的话,让顾绯耳朵泛了红。
他轻咳了一声,揶揄她:“我的意思是让你说出来,我给你配药,何时是要给你上药。”
啥?
李小鱼眼皮一抽,脸倏然爆红。
我会错意了...
她刚想说话,一道低沉染着缱绻的声音传来:“你若想看,给你看便是。”
“...”
李小鱼想当场钻地,她扯着嘴角嘿嘿笑了笑。
强行给自己解释:“我说的那地方是腿,跟你说的不是一个地方。”
顾绯也不跟她争辩,他轻飘飘来了一句:“我说的也是腿,不知小鱼想的是哪?”
两人都心知肚明。
此腿非彼腿。
李小鱼回头,暗戳戳瞥了他一眼,好家伙跟我玩文字游戏。
她尴尬地抓了下耳朵,小声回道:“跟你想的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聊天的缘故,李小鱼心里的尴尬少了许多,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顾绯也不再逗她。
转过身背对着她,低声说道:“你先去洗澡,我给你配药。”
见他转过去,李小鱼把手帕扔回水里,快速系好腰带,“你洗了没?”
“没有,等你洗了我再洗。”
“我身上有伤口,会把水弄脏的”,说话的同时,她把灶膛里的柴退出来。
话音刚落,顾绯就把话接了过去。
他说:“我不介意。”
手上的火钳一顿,李小鱼眼睫眨了眨,抬眸看向厨房门口。
顾绯已经离开。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一字一顿地重复:“他不介意...”
趁着她洗澡之际,顾绯弄好了药。
等她出来,他把药碗递给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地关心:“薄薄敷一层即可。”
接过药碗,李小鱼乖巧地向他道谢。
不管眼睛能不能看见,顾绯都不太需要油灯,他把油灯放在睡觉的房间便离开了。
他在洗澡,李小鱼在房间跟那块要掉不掉的皮肤斗智斗勇。
扯掉又疼,不扯掉也疼。
关键她还没那个勇气去扯。
顾绯澡都洗完了,她还没搞定。
进房前,男人转过头,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上好药了?”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低沉的声音听着有种质哑感。
李小鱼像只舔尾巴根的猫,脑袋正埋得低低的,听到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
立马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无奈地回道:“没有,那块磨破的皮没有掉,一扯太疼了,我不敢扯。”
顾绯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他看着躺在窝里睡觉的狗子,拧了拧眉,道:“长痛不如短痛,你若下不了手,我来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