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李武叫了李小鱼一声。
他看到李梅小手腕上有条链子,他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挺好看的。
正闭眼假寐想事情的女子,被他打断思绪,压着心底的烦闷,问道:“干啥?”
“小梅都有,我和你哥没有,你太偏心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
李小鱼顺着他的目光,轻飘飘扫了小姑娘一眼,见她立即用衣袖把手腕的链子藏起来。
她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对李武说道:“跟你们学的。”
一句话怼的李武和李广昌说不出话来。
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瞧对方都是一副衰样,默契地转头,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
马车上又安静了。
除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武还是没憋住,他用手推了下大儿子的手臂。
暴躁地凶道:“你也去街上逛了,怎么不知道给你老子买点东西?”
李广昌正在打盹呢。
突然被推了一下,把周公给吓走了,他转头烦躁地朝李武顶嘴。
“爹,我正睡觉呢,你烦不烦啊。”
“等你以后把酒楼给我继承,我再拿去一卖,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但现在,我要睡觉。”
他语气说得异常坚决,好似在梦里当了皇帝一样。
父子俩语气都不好。
李武的暴脾气哪能忍,他好歹是一家之主。
他眼睛一瞪,端起大儿子的下巴,啪的一巴掌打下去。
李广昌半耷拉着眼皮,正在继续进入梦游,一巴掌直接彻底拍醒了,捂着脸委屈地问:“爹,你又打我干啥?”
出了气,李武舒服了。
他咬着牙,愤怒地吼道:“老子店还没营业,你就想拿去卖,不该打?”
“可你死了以后,那店不照样是我的?”
一听这大逆不道的话,李武刚消的气,又噌的一下上来了。
“老子还活得好好的,你就开始惦记我死,你这狗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随后他在马车里对李广昌开启了单方面攻击。
看着自家男人挨打,孙翠翠心疼不已,但她又不敢劝公公,否则自己也要挨打。
她去拉李梅,想着小孩子好说话。
结果,李梅缠在李小鱼手臂上,姑子俩一起装睡。
李花花肩膀又疼起来了,她也懒得管,跟她们一起闭眼装睡。
看着他们父子俩没个正形,王桂花那双染皱纹的眼睛,这一刻充满了无奈。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无能。
嘴巴微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回到村里,分开各回各家。
李花花走在最后面,她揉了下肩膀,她脸上没有表情,旁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李小鱼却注意到了。
临别之际,她问了下李花花的症状,叮嘱她去刘大夫那里看看,随后便走了。
回到顾家,家里没有人。
那两个小东西也不在家。
推开堂屋的门,看见桌上留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与师弟上山采药,傍晚归。
顾绯左手写字都很漂亮。
李小鱼不敢想,他右手写字,那得多漂亮啊。
在外面待了一天,李武租的马车没有装木门,窗户和前室都是装着一条布帘。
天气渐渐冷起来,她穿得也不是很厚,吹了一路的风。
现在头有些晕。
把十一两银子收起来,她打水洗了手和脚,然后钻进被窝睡觉了。
顾绯和风无度从山上回来,看见堂屋的门开着。
后者问道:“小探子回来了?”
前者听到小探子三个字,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风无度轻笑:“师兄,人家对你无意,你就开始护短,以后还得了。”
“小声点,别让她听见”,顾绯没有反驳。
一瘸一拐地走进堂屋,再走到右手边的房间,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团。
对走进房屋的男人说:“她在休息。”
今天跟师兄聊了之后,风无度还想跟李小鱼过两招,想看看她到底有啥吸引师兄的点。
结果人家在睡觉。
扫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师兄,房子的事情还没落实,我先回县城,明日再来。”
“吃过饭再回”,顾绯盯着床上的小脑袋多看了两眼。
他声音不大,不会吵醒正在熟睡中的人。
风无度看向他,又看了看自己,问了一句很实诚的话:“谁做饭?”
他厨艺很烂。
师兄的厨艺更烂。
“我做”,顾绯淡定地回。
风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师兄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确实没听错。
带着怀疑,跟在顾绯身后去了厨房。
他烧锅,顾绯煮饭和炒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慢慢恢复,厨艺也逐渐好起来。
虽然三个菜吃起来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好在卖相不错,不忍扫师兄面子,风无度全干掉了。
两人吃完饭,风无度得回城了。
他向顾绯告辞,随后一个人往村口走去,晚上村里没人出行。
倒也发现不了他。
走在路上,他遇到了一同回来的大小瓜娃子。
狗子不知道去哪玩了,狗毛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巴,大瓜娃子似在催促它赶紧回家。
追着它啄。
“小胖胖”,他笑着轻声喊道。
胖鹦鹉正啄得在兴头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它赶忙朝风无度冲了过去。
嘴里用着没有阴阳顿挫地调调喊着:“主人人,主人人。”
一狗一鸟围在风无度身边转圈圈。
风无度喜欢可爱的动物,他出身在医药世家,家风使然,造就了开明的性格和开朗的心态。
伸手让鹦鹉飞到手背。
他抚摸瓜娃子柔顺的羽毛,黑夜也遮不住他身上的温柔。
“小胖胖跟着师兄,可有乖乖听话?”
小家伙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背,咕咕道:“超乖乖,超乖乖。”
无人发现的情况,一人一鸟肆无忌惮地说着叠词。
小瓜娃子像受了刺激,听不下去,汪了一声,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回家了。
玩够了,风无度温柔地摸了摸手背上的乖鸟。
“回去吧,别让师兄和那小探子担心”,在他这里,李小鱼还摆脱不了探子的身份。
此时,小探子正在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齐意抓住,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剥了头皮。
双手双脚被绑住,任她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
顾绯点着油灯,靠在床边看着,见她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拿出手帕给她擦拭。
下一刻,一双带着汗的小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略带嘶哑地声音急促又恐慌:“畜生玩意,我,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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