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发现他耳朵泛红,带着他的指腹往下按,按出了一个凹坑。
“马蜂就是把这里蛰了,顾绯,有什么办法可以止痛?”
随着她说话,指腹也随之起伏。
顾绯感觉整个手像放在火上烤,热温随之攀高,他整个人怔了一瞬。
见他怔住,沉着脸一语未发。
李小鱼在心里哼哼腹诽,报复回去的感觉真舒坦啊。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胡说。
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李小鱼呼吸也顺畅起来,她故作苦恼地说:“哎,也就被马蜂蛰了一下而已,夫君眼睛看不见,大晚上让你出去找药也是难为你了。”
“我忍一忍就好,睡觉吧。”
说完,松开顾绯的手,转身背对着男人。
听着她的胡言乱语,顾绯很快回过神,若他能轻易让李小鱼就么睡了。
那他便不是他了。
左手搭在女子肩膀,用着看似温柔实际强硬的力道将人掰平躺着。
李小鱼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一双桃花眼迷茫地凝着他,不解地问:“干嘛?”
“方才夫人说的马蜂所蛰位置,我摸着似乎没有颗粒。”
顾绯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左手顺着肩膀一寸寸滑向锁骨处,低沉的声音温和如风。
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随着他温热的手从肌肤贴着缓缓从往下,他的手明明有温度,李小鱼却感觉像一条冰凉的蛇在肌肤游动。
每过一处,她身心都会起层鸡皮疙瘩。
眼看他的手即将滑到自己的胸口,急忙抓住他的手腕。
仰望着顾绯那张处于黑暗中精致的脸庞,她眼睫猛然颤了颤。
顾绯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一副温柔模样,声音染着几分疑惑:“夫人,怎么了?”
一听这话,李小鱼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装了。
她也清楚,她使出全身力气也斗不过只有一只手的顾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讪笑道:“夫君,我那里没有被马蜂蛰。”
“那是哪被蛰了?”
李小鱼翻了个白眼,想说屁股被蛰了,你也要来捏?
这话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夫君,我没有被蛰,我是心里烦闷睡不着。”
就像给狗子顺毛一样,她在顾绯的手背轻轻抚了几下,就差把脑袋靠在他胳膊上贴贴了。
“恰好你那么一问,我就顺口那么一回。”
“哦”,低沉的声音尾音拉长,意味深明地问:“所以夫人是故意让我...”
他顿了一下,后面几个字没有说出来。
李小鱼抬手沿着他的胳膊往下抚了抚,说着自我毁灭的话,“夫君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企图,我的目标一向明确。”
顾绯轻嗤一声:“是挺明确,就是不知道夫人想选哪一个。”
如果他眼睛能看见,那他此时就能看到李小鱼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地说着十分真诚的话。
“自然是母凭子贵。”
“那夫人可得努力,处处作对换不来母凭子贵。”
“多谢夫君点拨,我多多努力。”
“那夫人还不松手”,顾绯垂眸,凝视着女子说话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是想今晚强上为夫?”
此话一出,李小鱼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注视着男人慵懒的双眸,嘴角也跟着抽了一下。
不愧是先帝的小儿子,说起骚话来都不会脸红,跟他比,她道行还不够。
连忙松开手,怏怏地笑道:“不敢不敢,我睡觉了。”
听着她转身发出的窸窣声,又赢一局的顾绯心情很不错,他乘胜追击。
“夫人,你为何睡不着?”
李小鱼刚闭上眼,她深深地沉了口气,扭头盯着男人,在心里骂道:我为什么睡不着,你心里没点数嘛。
视线不经意往他腹部一撇,瞧他又在病态的玩右手指。
她打了一个寒颤,略微嘶哑的嗓音说出模棱两可的字眼:“可能我太忙了,忙到一定程度就睡不着。”
听出她话里在讽刺自己太闲。
顾绯双眸微狭,眼角下垂,似笑非笑道:“那夫人晚上睡觉可别掀被子,容易着凉。”
此凉非彼凉。
李小鱼又不傻,岂会听不出话中之意。
她暗暗在心里骂狗男人,总是换着法子来暗示我。
你等着,等你滚了以后,老子就去定制个章,上面就写顾狗锅盔,让每一个吃锅盔的人,狠狠咬死你。
心里想的有多痛快,现实就有多残忍。
她还得老老实实地装孙子,僵硬扯出一抹微笑:“多谢夫君关心,我先睡了。”
随着四周安静下来,渐渐李小鱼也来了睡意。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顾绯用绳子捆绑在椅子上,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没等到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等到了他梦游。
迷糊糊睁开眼,见男人掀开被子穿上鞋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她瞬间精神了。
呵呵笑了两声,揉了揉眼睛,点上桐油灯快速跟上了去。
见男人又进了厨房,她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好家伙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让你阴阳我,让你威胁我,看我怎么折腾你。”
“没出汗,肯定是想吃包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笑得像哄骗小红帽开门的狼外婆,撸起袖子,咬着牙兴冲冲地跑进厨房。
见顾绯在案板前摸来摸去。
她勾唇笑得无比明媚,沉稳的声音带着温哄:“又想吃包子了?我教你啊。”
“不吃包子”,顾绯冷言冷语道。
没摸到想要的东西,他转身往另一个地方找去。
李小鱼拧了拧眉,迷茫地看着他的背影,赶紧又跟上去,“不吃包子,你想吃什么?”
顾绯的手正要摸到放油酥的碗,怕他将碗打碎。
李小鱼迅速拿走了碗,同时听到淡然地声音说:“锅盔。”
“啥?”
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挠了挠耳朵。
梦游中的顾绯耐心莫名的好,他冷冷重复道:“锅、盔。”
李小鱼抱着油酥碗,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土炉子,一个锅盔也不是不能做,就是有点浪费柴。
她抿着唇,回头盯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眼帘微敛,似想到了什么事,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
半盏茶后,破烂的厨房里,响起了一道道不耐烦的女子声音。
“揉面,不是让你摔面。”
“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揉个面都不会,要你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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