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调整呼吸，坚持住，最后两圈。”曾凌的声音响彻训练场馆。
“呼——啊。”
女篮姑娘们终于结束了魔鬼晨跑，哀嚎声不断。全速跑结束，球员各自慢步走，适应身体的反应。训练场上只有此起彼伏的大口呼吸声。
楚菲雨拖着酸软的脚步朝着场外的饮水处走去。
“菲雨，转身，换方向。”助教田永的声音幽幽响起。“至少10分钟后再喝水。”
“哦……”楚菲雨气喘吁吁地转身朝着训练场地中心慢走。
“原地休息，半小时后集合。”
曾凌发号施令，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转身坐到助教王玉萍身旁的位置，对着球员的体能报告讨论起来。
“萍姐，张帆和杜香兰的弹跳高度问题不大，就是身体协调性还差点意思。”
“队里好几个人欧洲步上篮还需要专门再练，方式尽量多变吧，主力磨合阵容的时候，你那边给替补队员做个欧洲步特训。”
“……”
真是面对队员就一如既往的话少，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马力全开。
路芋更加理解什么叫严于待人更严于律己了。
半小时后，哨子响了三声。
“集合。”曾凌又恢复成严厉模样。“未来这样强度的训练是每天晨训的标配，尽早适应。封闭训练的两个月，我们至少要有三到四套阵容体系来执行不同的战术，因此需要足够的体能支撑。”
“刘敏、任琦琦。”曾凌点名，说：“你们两个人还需要加强身体素质，世界赛场上你们在内线要抗住的冲撞力可比国内联赛要大得多，多补充优质蛋白，红姐和Carl会帮你们定好食谱。”
曾凌把体能报告收到背后，说：“今天做主力阵容的常规体系训练。所有替补队员出列。”曾凌递给助教王玉萍一个眼神，说：“替补队员跟萍姐到6号场地做专项训练。尤其是小前锋和大前锋位置的球员，欧洲步要加强。”
1号训练场地只留下主力五人。
罗燕、路芋、翁佩、孙梦、季云一字排开。
对角位置的6号训练场地传来错落的篮球拍击声，替补队伍那边已经开始训练了。
曾凌拍起篮球，走到五人队伍面前，然后对着坐在场外工作桌前的赛训分析师宛东和助教田永说：“先做十个争球跳跃记录分析。”
“罗燕和季云，过来争个球。”曾凌拍着球慢跑到球场中心。
罗燕和季云相对而立。
哨声响起，篮球在曾凌手中垂直飞向空中。
路芋盯着两个人的起跳姿势，可一瞬之间，两个人就一跃而起，像是脚下有弹簧一样。
罗燕起跳后原本略有弯曲的手臂突然一伸，在最佳的时间点瞬间比季云高出半个手指的高度，篮球被罗燕拍走。
哨声响了十次，十个争球结束。
季云争球赢下三个球。
能从顶尖中锋罗燕手中抢下三个球，这对于打大前锋位置的季云来说，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成绩了。
可曾凌未发一言，反而去工作桌上拿过平板电脑，点动几下，刚刚的争球视频就在半人高的显示屏上播放。
“季云，你看到什么问题了吗？”
季云刚刚有些小得意的神情瞬间冻在脸上，她看着慢放的视频沉默。
曾凌把平板放到桌上，眼神扫了一圈，突然看向路芋说：“路芋，你呢？看出什么了？”
路芋盯着显示屏说：“球速和稳定性吧。”
“呵……看来最佳控卫的名头不白叫。”曾凌难得笑了下，说：“季云，你看似是争到了三个球，可就争球的质量来说，这都是不合格的争球。你看出来了吗？你拍出去的篮球都是飞速旋转的球，即便篮球是朝着己方队伍的控球后卫过去，可这样的接球难度太大了，很大概率会被对手抢断。”
季云恍然大悟，她不是接球控球的人，脑子里想的更多是抢到球权，却忽略了接球的难度。
翁佩悄咪咪地附在孙梦耳边吐槽：“老曾突然带优等生了，还不适应，看他笑的这不值钱的样儿。”
“罗燕争球时篮球的速度和方向都是可控的，这一点很重要。当然，我并不是要你去奥运赛场上和别的中锋做开场争球去，只是争球能直观反映出你的问题。”曾凌说着话走到翁佩身旁，话语未停，甩给翁佩一记眼刀。
明明他嘴上说的是季云的问题，却让翁佩发出一阵冷汗。
“季云，你的球路攻击性很强，但要注意在场上压住节奏，尤其是要考虑队友的位置，能不能顺利接下你的快球，这很重要。”曾凌在战术板前画出进攻线路示意图，“主力阵容都在场的时候，内线的孙梦是关键一环，孙梦，内线的组织进攻和衔接需要你来保证。”
孙梦听曾凌的细致讲解听得认真。
曾凌转而看向罗燕和季云，说：“内线球员尽量帮孙梦承担对方的防守压力。一旦孙梦面对多人盯防，外线的路芋和翁佩不要动，内线的罗燕和季云要去主动顶住压力，尽力去逼停卡位对手，至少干扰到双人盯防中的一个人。篮下要留一个人，这个过程需要多次磨合，你们三个人要互相看清楚相对位置，所以进攻节奏要稳住，不能乱，一个人乱，三个人就都会乱。我们在训练的时候就要明确战术规划，在赛场上只追球不追人的情况，我不希望看到。”
“大永，一会儿带孙梦、罗燕和季云做内线区域的切入路线练习。”曾凌叫助教田永过来。
曾凌敲了下白板，说：“路芋和翁佩，你们两个人都能组织进攻，外线可以打双能卫接应战术，就是你们两个人要互为接应，攻防角色的转换要果断，知道吗？记住，你们两个人同时在场上时，就都是得分手。带球过人的速度要快，但传球节奏要慢下来，配合内线切入。”
路芋和翁佩被曾凌带到2号训练场地。
1号、2号、6号训练场地传来断断续续的篮球拍击声和球鞋擦过地面的摩擦声。
“翁佩，集中注意力。我过来防守时，你看准我重心变化。你现在传球节奏还是快，不要着急出手。”曾凌从翁佩手中断下一球，扔给路芋。
跑动传球和远投训练结束时，路芋真的有种灵魂要飘走的感觉。
翁佩挂在嘴边上的魔鬼老曾，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