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北队惨败而归。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的粉黑互撕和评头论足来势汹汹。
-青北队这打得什么啊。-
-带鱼遭到反噬了。欧呼!-
-黑粉请绕路,一场比赛而已,一下子就冒出来这么多嘴臭的。-
-罗燕不用上场,周庆队都打得青北队抬不起头来。-
-路芋今天表现真的太差了。-
-我真是醉了,瓜子饮料都备好了,老子高高兴兴看场比赛,就给我看这个?-
-路芋又拿出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罗燕对不起她呢。-
-……-
比赛结束,回程的大巴车停在机场入口。
路芋提着运动挎包从大巴车里一步跨出。
深黑的墨镜和棕灰的帽子把路芋的表情遮住,路芋拽了下已到领口最上端的运动服拉锁,下半张脸埋进运动服领口。
似乎只有去呼吸那闷在衣服里的空气,才能让她找到一丝安全感。
青北队的队员陆续走进机场。
焦裕寅和秦梦从不远处快步走过来,看起来倒像是在机场等了一会的样子。
“你们怎么在机场?等我们?”孙梦低声问。
秦梦走到孙梦旁边,顺手接过孙梦手中的运动挎包。
“嗯。今天搭同一次航班。”秦梦递给孙梦一个眼色,彼此心领神会,不再吭声。
焦裕寅从未错过路芋的任何一场比赛,却从不会和路芋搭同一班的飞机,在路芋的队友面前,他也会刻意避开同框出镜。
外界都说这是焦家的低调。
其实这是焦裕寅生出愧疚之后的刻意为之。
他们的相识再到恋爱闪婚,最初不过是一场骗局。为了让设计好的环节有逻辑性,他用了最高调的方式。
可他亲眼瞧见了,因为他一意孤行的高调,一向配合的路芋除了要面对队友的猜疑议论,还要承受网络上的无端谩骂。
所谓爱上便会克制,大抵便是如此吧。
焦裕寅一遍遍告诫自己,他要走得足够小心,才能有资格保护心爱之人。
周庆队场馆实在不是个喜气的地方,焦裕寅在这里看到了路芋再次颓丧的一面,就像他见到路芋的第一眼的样子,也许更像是他偶尔翻出来看的奥运比赛视频里的路芋一样。
明明是奔跑的样子,可涣散的眼神,生生给人一种美好的瓷娃娃快要碎掉的感觉。
焦裕寅今天也就顾不得高调低调的了,他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他要陪在路芋身边……
焦裕寅轻轻揽过路芋,指尖触上路芋后脖颈的皮肤。
“吵不吵?”焦裕寅低低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捧温泉,舒缓身心。
所有的心声消失,或是埋怨,或者担忧,或者幸灾乐祸的杂乱心声,骤然消失。
没有问她怎么了,更没有安慰着她说比赛结果不重要,而是充当了屏蔽心声的工具人,只问她吵不吵。
只一句的问话,就可以激起路芋鼻尖的酸涩。
墨镜后的双眼有点发沉,她却不敢合上眼皮,怕眼眶的容量太小,装不下她可悲的自尊心。
路芋只轻微摇摇头,伸出右手提着的运动挎包,“嗯……给你。”
焦裕寅满足她小小的逃避,顺着她的话,接过挎包。
“是我太没眼力劲儿了,还是秦梦这小子会。”焦裕寅的声音盘旋在路芋耳侧。
路芋甚至能嗅到两个人身上相同的树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