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洋眼神游离一瞬,“合作?”
焦裕寅平静开口,“你想要的结果,焦裕辰帮不了你。”
“你调查我?”
“在焦家,初来乍到,该有的背景调查而已。”焦裕寅等待着米洋的回应。
时钟滴滴答答,为沉寂的氛围染上顿挫的闷痛。
米洋眼中的决然更盛几分。
焦裕寅戳破米洋心底的脓疮,“你想拿回裕未应得的的股份,似乎并不现实,这一点你很清楚。所以即便今天翻脸到这样的程度,你依然束手无策。说穿了,你想为裕未博得一方安全之地,很明显,焦裕辰并没有做到。”
“他做不到,你就能做到?”米洋哑着嗓子问。
“我能。”焦裕寅仰靠着木椅,眼神坚毅,“不用怀疑我的手段,我不仅知道你和焦裕辰的联合,我还知道你现在最在意的那个女人。”
“说来听听。”
“你找人拍到的那个女人,叫岑梨,其实是为了特殊的目的改的艺名。”焦裕寅顿了一下,继续说:“岑梨为了和我母亲有几分相似,整的容,现在的样子有个七八分相似吧。”
“你安排的?”米洋没做思考,脱口而出。
“开什么玩笑……”焦裕寅白了她一眼,“焦裕申安排的,算是为了勾引我安排的。我本来想借着映悦娱乐,封杀了事,但……她攀上了我爸,你知道的,我爸相中的金丝雀,我没办法和他抗争。”
米洋苦笑一声,“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你可以再看,你今天闹这么一出,无非就是要赶走这个叫岑梨的女人,这事儿,我可以给你承诺。”焦裕寅敛下神色,“焦裕辰就算现在不在监狱里,他今天也不会帮你出这个头,你我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米洋迟疑道:“你现在和我和盘托出,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一入棋局,落子无悔。人心都有衡量的一杆秤。我能做到你最需要解决的事,不怕你反悔。”焦裕寅抿进一口温水,“我向来知道,要让人信得过,空口无凭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你我之间的信任程度,自然要看合作的情况。”
路芋听着米洋的心声变化,知道这是越来越有谱的事,也越来越佩服焦裕寅这恐怖的察言观色和谈判能力。
米洋深吸一口气,“要是……合作,需要我做什么?”
焦裕寅胳膊搭在椅背上,闲适开口:“占住焦城妻子的位置,安抚好老爷子。”
“然后呢?”
“盯住他,陪着他参加各种宴会,用焦城妻子的身份。”
焦裕寅察觉到米洋略有担忧的眼色,补充道:“你不用给我通消息,这么容易露出破绽的事情,收益微乎其微。你做好焦城妻子该做的,剩下的交给时间。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
*
梨香别墅。
一盘肉片炒香菇,一碗菠菜羹汤。
焦裕寅和路芋各自就着一碗香喷喷的米饭,补上迟来的晚餐。
路芋攥着筷子,斟酌很久,还是把所有想问的话连同最爱的香菇片咽下腹中,猛扒两口饭。
“想问什么?”焦裕寅的温润声音传来。
焦裕寅的晚饭解决得很快。他抽出纸巾,擦拭嘴唇边沾染的油光,优雅的样子让路芋看呆了眼。
“回神。”焦裕寅命令出声。
路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焦裕未的股份现在不是爸暂管着吗?米洋非要抚养权回来也没什么用吧?”
“要挟手段而已。股份只是一方面,焦家产业,裕未也是有份的,只是他太小,很多本该属于他的基本都在二哥焦裕辰手里。米洋和焦裕辰合作之后,也看出焦裕辰的意思了,他根本没有把产业细化分割的意思,反倒还让产业分布更加模糊。焦裕辰的狼子野心,米洋比谁都清楚。”
焦裕寅看着路芋透着清澈愚蠢的眼神,低笑一声,继续解释道:“她就是借这个机会给焦裕未争一个未来的保证。她说要争裕未的抚养权,最着急的就是焦裕申,要是在这个时间米洋带着焦裕未退出焦家,出让股权,焦裕辰还在监狱里,那么多清晰不明的账谁能算得明白,等焦裕辰出狱,这些不都是他的了。米洋只是在等焦裕申或者我,给她伸出橄榄枝,帮她解决眼前岑梨这个大麻烦。”
“只是她没想到,岑梨本身就是焦裕申有意安排的。”
路芋说完之后顿住很久,突然问道:“你的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焦裕寅抬眸望着路芋眼中柔波。“为什么这么问。”
路芋并未回答焦裕寅的话,声音柔柔,“今天你不仅仅是为了拉拢米洋,在我看来,你可能是,更想保护弟弟焦裕未。”
“焦家的怪物已经够多了……”
“小时候的你,害怕吗?”
“不记得了。”焦裕寅向后一靠,望着迷离闪烁的吊顶灯,“孤独的时间久了,忘了当时什么感觉。”
是啊,焦家就是那个阴暗的熔炉,淬炼成长,有人长出狰狞的面目,有人生出多思多疑的心防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