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芋端着两杯热好的牛奶出来时，孙梦的额前已覆盖一层薄汗。
篮球场的铝合金门已关好，室内温暖明亮。
焦裕寅跟在路芋身后，未发一言，可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开心两个字。
焦裕寅将两条白毛巾放在休息区架台上。
秦梦被老板隐隐溢出的喜悦神色惊了一下，勉强维持助理该有的风范，上前提醒：“老板，洛市肉猪屠宰场的事件进度报告，刚刚发过来了。”
焦裕寅闲适地坐在休息区座椅上，从公文包取出电脑。“好，知道了。”
“你要在这处理工作？”
“老板，你怎么……”
路芋和秦梦的惊疑声音同时响起。
路芋没想到焦裕寅会驻扎篮球场。
秦梦没想到焦裕寅脖子上会有草莓印。
如果说秦梦刚刚是惊叹，那现在可以说是瞳孔地震，石化当场……
秦梦在路芋和焦裕寅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诸多想法不受控冒出。
【之前绝对没有这个印子！】
【是路芋……看老板这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昨天早上问他是不是喜欢路芋，他还矢口否认。】
【两个人明显不一样了，嘴都肿了！老板之前真的是，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哦，不对，也许老板是因为怕我被听去心声吧，啊？？？心声！心声速退！咪咪吗尼轰咪咪吗尼轰！】
路芋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个遍。
焦裕寅大抵猜到了，路芋应该是听到了秦梦的心声。
“咳咳！坐过来工作吧。”焦裕寅朝着秦梦的方向说，迟疑几秒，对着路芋温柔开口：“休息区位置够宽敞，我就不来回折腾了，要不然还要再来接你。”
别墅和篮球场离得够一百米吗……
不至于这都要接送吧。
路芋扁扁嘴，愣是说不出话。
“好甜~~~”孙梦的声音满是波浪号。
路芋更是尴尬，赶忙说：“该忙工作的忙工作，要训练的训练。”
……
篮球的拍击声不断回荡，两个一身运动服的女孩挥洒汗水，恣意飞扬。
球场边线外的休息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条理清晰地讨论工作。
“洛市屠宰厂污水部有员工将不达标的污水排放到二沉池中，已经处理了。”秦梦将报告重点圈出，展示给焦裕寅看。
“是什么指标不达标？”焦裕寅问。
“COD指标。就是化学需氧量，检测污水中有机物含量的指标。从二沉池出来的污水，后续不再有降低COD数值的工艺了。”秦梦将报告中的注解念出。
焦裕寅思捋片刻，说：“这样做只是不被坑而已，可证据还没有找到。从路芋听到的心声来看，这件事是焦华安主导的，那就不可能没有后手，大概率会安排环保检测部门上门检测，到时候想办法留下指向焦华安的证据。”
“好的，一般是环保检测部门接到举报电话后，委托专业的检测公司，一同上门检测。只要等检测公司上门，明确是哪一家公司，焦华安和他们之间的利益链好查。”秦梦记录下工作备忘录。
焦裕寅提醒：“上门检测的事也要提防下，我怕他们在COD数值检测手段上也动手脚。”
“明白。”
秦梦整理好工作计划，然后给洛市屠宰场的污水部负责人去了一通电话。
双方工作效率很高，相应的应对之策基本定好。
秦梦挂断电话后，和焦裕寅汇报：“现在检测公司一般采用高温消解法做COD指标检测，有一定的时间周期，确实有做手脚的可能。”
秦梦了解焦裕寅的工作习惯，提出问题、了解状况后，拟定解决办法，是他最终要听到的答案。
秦梦继续说：“可以配置生物检测仪器，利用生物传感检测法，可以做到实时监测，这样实时出结果，就可以避免检测公司取样回去检测了。”
“可以，一天之内把设备加急配置好，这个事情你亲自盯。”
焦裕寅眼中闪过锐利的精光，从邮件中调取关于二姐焦华常的调查报告。
“欧姐的行踪信息进度一栏完全空白？”焦裕寅眉头皱起。
“关于欧姐的信息完全查不到了，全部被人特意销毁了。不过从医院那方面查到的线索，可以明确一点，焦华常确实流产过，而且是欧姐一个人照顾的。医院有个护工大姐记得，欧姐被一个右脸有个红色胎记的人拽走了。”
“红色胎记？”焦裕寅从脑海中快速搜索，“是汤唯仁。”
秦梦沉默听着焦裕寅的叙述。
“汤唯仁是我爸很信任的一个手下，他和我二姐夫是同一批的人。最初是焦家保安，他们俩身手都不错，我二姐夫就成了我二姐的贴身保镖，汤唯仁是我爸的贴身保镖。再后来我二姐结婚之后，汤唯仁就很少在我爸身边出现了，只有焦家之外的场合汤唯仁才会在我爸身边贴身保护……”
焦裕寅倒吸一口冷气：“是我爸……”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奇怪了。制药厂的线索指向焦华安和焦裕申。在欧姐失踪这件事上，焦裕申和焦华安好像完全没经手，焦董事长又为什么会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焦裕寅摘下眼镜，捏了下两侧眼窝。
“可能……因为我母亲的事。”
睛明穴略微受力，发胀的眼睛和头脑终于缓下几分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