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的雪,盖满梨香别墅。
雪后的天,蓝得澄澈。
早晨7点钟,路芋躺不下去了。
生物钟真是可怕的存在。每天早七点的全速跑让路芋的身体自动被唤醒。
昨天她和焦裕寅聊到凌晨2点一刻才休息,算了算,她也才睡了四个多小时,刚刚够一个完整睡眠周期的。
即便路芋想多睡一会,可身体怎么都带着难受的滋味。
焦裕寅还是熟睡的状态,深重的黑眼圈淡了几分,但还是能从丝毫不受打扰的睡眠状态中看出,他是累到极点了。
想想几个月之前焦裕寅,还是一个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罢休的颓废少爷。如今天天早出晚归,忙得头角倒悬,每天除了完成睡搭子任务就是工作了。
几月而已,同一个人,竟已全然换了模样。
路芋侧躺着,欣赏完眼前俊逸的脸庞,无知无觉地笑了下。
她索性爬起来。简单洗个漱。
户外的空气足够清新。路芋深呼吸几个往复,感觉五脏肺腑都被清凉澄净的空气包裹。
路芋在积雪中踩下脚印。积雪并不厚,只有两三厘米的样子。她脚步轻快,不多时,一只机器猫的画像就被路芋踩画出来。
置于雪景中时,机器猫的样子看得并不真切。
路芋跑回别墅书房,从别墅书房的窗子里向下探望,能够清楚地看到,这是一只歪歪扭扭的机器猫,好在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的。
窗子上终于映出路芋满意的笑脸。
路芋到健身房开始新一天的全速跑,焦裕寅在卧室软床上沉睡。这幅场景如同几个月前,路芋第一次来梨香别墅时一样。
一小时后,路芋洗了个热水澡,汗水和虚弱一同被冲跑。睡眠不足的困倦感这才慢慢蔓延全身。
路芋决定以最美好的回笼觉开始新的一年。
她再站到卧室床前时,有点犯了难。
一直以来,隔开两人竖着的枕头,这时被睡梦中的焦裕寅抱在怀里。他身体朝着路芋的方向侧躺着,微微弯曲。
许是中途醒来的焦裕寅发现她不在,就顺势用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这也说明,平日里的焦裕寅,大多是在顾及她的感受,用不那么自然的姿势,像是僵尸一样平躺着,交出一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枕头上,任她牵着,一夜过去,枕头上都能留下固定位置的凹坑。
路芋不免觉得歉疚,还有感激,也不忍心再打扰焦裕寅的好梦。她钻进被窝里,动作很轻。
然后她慢慢伸出手,胳膊悬空,去够焦裕寅的小臂。那是她能最方便触碰到焦裕寅皮肤的方式了。
手指移动,触碰到他裸露的小臂。
心声退潮。
路芋这才呼出一口气。
下一个瞬间,她全然停住了呼吸。
焦裕寅突然蹭动两下,一把将路芋搂在怀里。
他的手臂足够长,怀抱足够宽厚。软枕夹隔在两人胸前。
路芋微微抬头,视线越过枕边,近物视距让路芋没来由的紧张。
他的喉结很性感,下巴上的胡茬冒出一点点,皮肤上的微小细节都在她眼中放大。他的呼吸节奏非常有规律,广藿香和树莓香搅在一起。
太近的距离让路芋有些呼吸困难,但她好像没办法挣扎了。因为,那只温热的手掌覆压在她的脖颈处,微微收力,将她圈在怀中。
好像……他的手指,还摩挲了几下她后脖颈的皮肤。
手指拨动后脖颈的几丝碎发,让那处敏感的皮肤更是发痒。
路芋仰着头观察焦裕寅,他未睁眼,一切都是睡梦中的下意识反应。
刚刚洗澡的热气好像在这一刻,又铺盖而来,慢慢将卧室笼罩。
路芋立马低头,埋进两人之间的枕头里,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之间,好像本是平静的脑海,被眩晕感袭卷个彻底。
路芋更加不明白,她似乎是可以推开焦裕寅的吧,为什么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埋进枕头里……
好在脖颈处的手指很快消停下来,只触碰着白皙的脖颈皮肤,不再抚动。
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透过窗缝隙传进卧室。
路芋在这样的怀抱中,维持着还算舒服的姿势,渐渐睡去,继续她的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