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芋盯着他的脸,说:“制药厂是…..焦华安和焦裕申制造特殊药品用的,药品名称没听到。制药厂经营规模不大,就是为了方便研究中心实验室里,制造小剂量药品。”
“用在谁身上了。”焦裕寅发沉的声音传来。
“你二姐……还有你母亲。”路芋感觉有些没力气,但还是坚持把详细的情况慢慢说给焦裕寅听。
“焦裕申只知道制药厂的事,但具体用特殊药品的人,是焦华安,你父亲……似乎是事后知情的。关于你母亲,也只有焦华安想到了,其他人没因为制药厂想到你母亲。所以可能之后的调查重点在焦华安身上。”
焦裕寅这时候竟然异常冷静和克制,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我母亲的事情时间过了太久,除了能找到制药厂和焦华安的关系外,可能在没有其他有效证据了。而且,在焦家,真相并不重要,只有真正威胁到焦家的事,才能成为反击武器。”
焦裕寅嗤笑一声,继续道:“从我二姐开始查吧,刚发生不久的事,查起来容易些。”
路芋喝光牛奶,压下心底隐隐泛出的作呕感觉。可能是现在还有心声吵嚷,她有点晕车的感觉。
路芋放下牛奶杯,就去牵焦裕寅的手。
焦裕寅明显是没反应过来,突然睁开眼,歪头看向路芋。
他没戴眼镜,眼神有些失焦。
路芋两手扣住他的一只大手。
焦裕寅的手心和手背,都被路芋的皮肤包裹触碰。
路芋有些发颤的声音传来,“有点难受,牵一会。”
“嗯……多牵一会。”
路芋心里揣着事,忽略掉了对方话中的深意,说:“你二姐自杀前,流产过……”
后半夜的落雪打在窗沿,好像把客厅的温暖带离个干净。
路芋一头栽进沙发里,双手靠近额头,连同焦裕寅的一只手一起,捂在额头上。“罪魁祸首可能是焦华安,但不确定,心声不清晰。焦华安想到了一个叫欧姐的人。”
“欧姐?”
“嗯。完整心声没听到,只有这个名字。”路芋的声音闷在沙发抱枕里。
“欧姐是以前焦家老宅的保姆,我二姐过世后,说她回老家哄孙子去了。看来,欧姐应该是知道什么的。”焦裕寅话语温柔,“这些线索足够了,剩下的我去查。”
“嗯……”隔了几秒,路芋有些哀叹的声音响起,“你二姐不是帮焦裕申的吗……怎么会……一家子全是互相伤害的人。”
路芋说完又觉不妥,直接和焦裕寅说这话好像有些伤害人。补救的话还没说出口,焦裕寅就轻笑出声。
“这个家里的污糟事,用上一天一夜,怕是都说不完。要想在这个家里活下去,就要比他们还狠……”焦裕寅声音突然低下来:“路芋,如果你看到我……我也有心狠的一面,可以,别怕我吗?”
路芋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从他失焦的眼中,看到挣扎和悲然,糅杂在一起,让她分辨不明,里面还藏着一些她读不太懂的情绪,是……眷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 路芋看着落雪晃出的点点光影。“你只是不想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并不是要毁灭世界。我了解你的初始动因,所以,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