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忆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可她叫不出口。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下意识抗拒对徐芸这么叫。
“连句妈妈都不能叫，连句妈妈都不能叫……”徐芸突然狂笑，随即甩了她一巴掌，“那我要你有什么用！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直到这时徐秀春才来拦徐芸，让人做得别太过火。不痛不痒的几句说教后，她转头就哄着陶星忆，想让人顺着徐芸的意思来。
可陶星忆此时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耳鸣，她只能看出徐秀春好像说了些什么，却听不到。
“星忆，你就顺着她们的意思吧，不然她们真的能打死你的，”颜落言语间满是焦急，“要不然你从我这儿买点儿东西，先应付应付她们也行。”
倒不是她趁火打劫，是她也没办法直接帮星忆什么。
但只要人在她这儿买任何东西，她都有办法混在其中，为人好好出一口气。
她没想到的是，人确实松了口，找她买了东西，只不过买的是伤痛膏，涂上之后什么伤痛都会消失。
“你倒是买点儿有用的啊……”她一边吐槽，一边帮人遮蔽身体上的痛感。
她实在是心疼极了，脸上红痕那么明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刚才徐芸存的什么心思。
人分明就是一个疯子，刚才更是真的想把她打死。
陶星忆鲜少不曾及时回应她，面对徐秀春的劝告，也当听不见处理。
“苗苗啊，妈妈只是生气了，你去哄哄妈妈好不好？”人掐了一把她的脸，力度大到让她的脸再次红肿，“只要你去哄哄妈妈，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这个道理她明白，陶星忆比任何人都明白，可她就是开不了口。就好像受限于什么奇妙力量，阻止她做这件事。
她又试着张了张口，到底是什么声音都没出。
徐芸对她失望透顶，砸碎了一个又一个盘子，玻璃制品在地板上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叫我妈妈！”人用被划开的手紧紧抓住她，“陶星忆，你告诉我为什么！”
徐芸到底是接受了现实，陶星忆跟苗苗不一样，人不可能顺着她的心思，叫她妈妈。
但为什么？星忆不是最喜欢她这个老师了吗，为什么不愿意听她的话！她只是想听自己的女儿叫一句妈妈……就一句妈妈……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徐老师，我不是她，我跟她不一样，”陶星忆轻轻推开她，“您想要苗苗姐回来，可我是我，我是陶星忆不是她。”
可徐芸不听她的话，捧着她的脸出神：“你就是她，你跟她长得那么像，你一定就是我的女儿……”
黏腻的感觉让陶星忆忍不住想要擦掉脸上的东西，她清楚，这是血，是徐芸的血。
“可我叫陶星忆。”
再淡然不过的一句话，也让徐芸开始发疯。她不信，她不信这个人是陶星忆……她不信！
她还想说什么，门铃却在此时响起，格外突兀。
徐秀春帮她应了声：“谁啊？”
“物业的，徐芸女士在家吗？我们来收一下物业费，”门外的人语气格外真诚，“另外说一下您家下水道的问题，楼下住户反应您家中可能出现漏水情况，水已经滴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