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宁回到京城后,便被一个老太监带走了。
皇宫,御书房。
崇德皇帝指了指高高一垒奏章:“看看吧,都是弹劾你的,要朕罢免了你西宁军主将之职!”
陈知宁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皇帝挑了挑眉:“怎么不说话了?”
“臣自知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知罪?”
“是!”
“既然知罪缘何造成今日之局面?”
皇帝冷冷道:“朕怎么觉得你还是不知啊!”
“哗!”
陈知宁跪倒在地:“陛下说臣有罪,臣便有罪!”
“呵!”
皇帝笑了,他看着陈知宁:“看来你是不服啊!”
“臣不敢!”
“不敢?呵呵……你不敢?”
皇帝轻笑两声,忽然怒斥道:“朕看你是没有什么不敢!”
“陈尧乃朕御旨亲封的侯府世子,你竟胆敢私自将他赶出府,搞得这京城谣言四起,议论纷纷,你还有什么不敢?”
“陛下容禀!臣之亲弟陈尧犯下买凶杀人之大罪,臣以家法处置实属无奈,只是令他在乡下庄子反省,并无驱逐之意!”
“呵!”
皇帝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维护于他了?”
陈知宁面无表情道:“是!此乃无奈之举!臣自知此乃包庇之举,请陛下责罚!”
“呵!呵呵……”
皇帝忽然被气笑了,他看着陈知宁道:
“于公,你我君臣十年,于私,你亦算是朕晚辈,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竟不知你如此的伶牙俐齿!”
陈知宁默然。
皇帝却更气了,他轻飘飘的问道:“那之前他辱骂大臣,此等大罪,你缘何不处置?”
“臣……”
陈知宁抿了抿嘴,却不知该如何狡辩。
“哼!”
皇帝怒道:“陈尧所犯之罪,自有国法处置!”
“然而,你对他……到底是为了维护他脱罪,还是帮他人泄愤,你自己心中一清二楚!”
陈知宁心里一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事实上,她今天也在问自己,当初打断陈尧的腿,是怒其不争多一些,还是为了给宁煊一个交代多一些。
只是脑子里纷乱无比,她根本就不愿承认心中的那个答案。
皇帝看着她,忽然有些失望的说道:“你是帮亲弟脱罪也好,帮他人泄愤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
“陈尧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南山?”
“究竟是何人将他带上去的?其人目的为何?你们想过吗?”
“还有,他消失了那么久,你们又做了什么?”
“你告诉朕,这些你可曾有查过?”
陈知宁:“臣……”
“你是想告诉朕你查过是吗?你是想告诉朕,此举乃是有人陷害于你,是吗?”
皇帝怒而笑道:“你的亲弟弟昨夜当做满京城人的叫屈,你这做姐姐的却还在着固执己见!”
“哈……若是朕与他易地而处,朕都看不起你!”
崇德皇帝满脸失望的说道:“你于国有大功,你祖母先西宁郡夫人于朕,更是有救命之恩……”
“于公于私,你若有心仪之人,朕举整个皇族之力让你风光大嫁,都在所不惜!”
“可你却做出自毁根基这等蠢事,让朕失望透顶!”
“陛下……”
陈知宁满脸羞愧:“臣自知有愧陛下恩德,臣请剥夺西宁军主将之职!”
“哼!”
“剥夺你西宁军主将一职,倒显得朕苛待功臣,这位置你继续担着吧!不过……军中事务就别再插手了!”
皇帝面无表情道:“即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你半步也不准离开京城!”
陈知宁下意识的身躯一软,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拜俯道:
“臣……遵旨!”
……
陈知宁失魂落魄的走出御书房。
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没有夺去她主将之职,却不让她再插手西宁军军中事务,且不得旨意不准离京。
看似仁慈之举,却更像是下她兵权之前的准备。
难道我真的错了?
陈知宁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陈尧那冷漠的表情,不仅是他,还有陈知鱼……
那个年岁最小的妹妹,似乎从二人大吵一架之后,就生疏了!
即便是她昨夜帮着求情,喊她一声大姐,可却没有看她一眼。
曾经她在侯府,一言万钧,弟弟妹妹从来都不顶嘴,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不知不觉,陈知宁走出了皇城大门,在外等候的侍女看到她,立马走了上去。
“大小姐!”
侍女扶住陈知宁看着有些风雨飘摇的身子。
陈知宁默然道:“去宁安坊!”
“宁安坊?”
侍女一愣。
陈知宁默默的点点头。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现在认识陈尧的,都知道他如今就住在宁安坊的竹园。
她准备去见一见这个弟弟!
虽然二人之间可能也没多少话可聊。
……
此时,陈尧和妹妹陈知鱼正盘点着家产。
陈知鱼看到这一堆地契银票,问道:“哥,这些咱该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
陈尧小道:“这些银票呢,我想把周围几个院子都买下来,把这扩大,给你弄个打点的地方玩儿!这些地契呢,就让老黄去打理。”
陈知鱼懵懵的歪着头,画了大大一个圈,问道:“周围都扩进来?”
“对啊!有问题?”
陈尧点点头,老实说,他对这园子的大小,不太满意!
陈知鱼呐呐道:“会不会太大?咱才几个人……”
“那没事儿,以后咱园子里多养一些动物不就热闹了?”
“……”
陈知鱼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自家哥哥的脑回路。
养动物?
这也可以?
兄妹二人说着话,老黄突然走了过来:“少爷,小姐!大姑娘来了!”
大姑娘?
陈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黄说的是谁,他纳闷道:“她来做什么?”
“说是要见少爷和小姐!”
老黄问道:“少爷您见是不见?”
陈尧看着陈知鱼,陈知鱼默默的将银票地契往盒子里装,像是没看到陈尧的眼神一般。
“那就让她偏厅等候吧!”
陈尧想了想,该见还是得见。
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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