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难得睡了个好觉,昨夜竟然什么都没有听见。
“早啊”江余伸了个懒腰。
叶轻舟:“早”
江余看着叶轻舟身上的衣服,对方似乎很早就起来了,再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时间还有些早。
“昨晚有发生什么吗”江余问道。
叶轻舟看了眼窗外,江余立刻起身下床,来到了窗户旁。
楼下的院子中央,赫然留着一大块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应该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但很显然,力量薄弱的那一方输了,而且死的很惨。
江余甚至看到了内脏的残渣和骨头的碎屑。
“昨晚又有人死了?”江余紧张道,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难道是因为叶轻舟。
江余:“那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叶轻舟嘴唇轻抿,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你昨晚睡得太沉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如果遇到危险,两个人的胜算比较大”江余认真的说道。
叶轻舟表示很无辜:“我叫了一次,你没醒”
江余:“…………”
其实,叶轻舟根本就没叫江余,后半夜的时候,诡异的女声又开始唱那首纸嫁衣的歌谣。
叶轻舟一开始就没睡,因为他担心自己睡着后,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又找上江余。在后半夜时,女人果然又出现在了窗户旁,而这次是在窗户的里面。
“阴历双生遭邪祭”
“一纸妄言至亲离”
“算尽机关太凉薄”
“皆因年少遭无妄”
“人心不过瓦上霜”
“为何被弃不是你”
“谁怜我心殇…………”
盖头下传来歌谣,叶轻舟以最快的速度堵上了江余的耳朵,然后闭目装睡,谁料女人似乎有些不死心,竟然往二人靠近。
叶轻舟索性坐起身对着女人,两人就这么直直的僵持了片刻,直到一声很小的叹息声过后,红色的身影渐渐消散了。
歌声还在继续,只不过女声唱的是:“天昏地暗,跌进泥潭”
“冥冥之中,已有定数”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我想拉你入地狱,却又奉你如神明…………”
歌声渐渐远去,眼底的光也微微暗淡了一些。
这一夜,终究是不平静的。
半小时后,叶轻舟熟练的捂住了身边人的耳朵,与此同时一声惨叫打破了宁静,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跟前一天一模一样,食物落地后,灌木丛后一直苦苦等待食物的野兽便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只是这次的主角却是陈丘林,那个看起来有些实力的男人。
这个结果让江余有些惊讶。
“陈丘林?”江余有些疑惑“他看起来蛮有实力的”怎么偏偏会是他。
叶轻舟:“其实我也有些意外”
就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听见陈丘林让同伴陈曼早些入睡,其中还提到歌声,就说明前一晚他们也听见了歌声,但是他们想办法躲过了。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没有躲过。
江余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契机。
“怎么了”叶轻舟看到江余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江余:“我在想王旭和刘晓文是怎么躲过去的”
快速的洗漱好,两人准备下楼,刚好碰见了下楼的陈曼,女孩眼睛肿肿的,应该是狠狠地哭过了。但见到他们,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似乎比哭还难看。
毕竟是女孩子,又经历了同伴的离去,在这残酷的梦魇极地,失去了同伴是很难活到最后的。
江余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关心道:“你还好吗?”
陈曼点点头:“谢谢你们,我会调节好的”
陈曼眼圈红了:“本来死的是我,他是为了救我才…………我会努力的活着”
叶轻舟:“节哀”
下楼后,更加直观的看清了地上的惨况。空气中还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不难想象昨夜到底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酷刑。
后半夜,陈丘林被歌声吵醒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陈曼,陈曼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的闭着,想来是听见女人的歌声了。
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就站在窗口,红色盖头下唱着:
“阴历双生遭邪祭”
“一纸妄言至亲离”
“算尽机关太凉薄”
“皆因年少遭无妄”
“人心不过瓦上霜”
“为何被弃不是你”
“谁怜我心殇…………”
见屋内的两人没有反应,于是向陈丘林的床走了过去,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的脸,细长的指甲偶尔划过皮肤,见男人还是无所动静,再看一眼对面的陈曼,红色盖头下,红唇撕扯开一抹笑容。
“你……是在装睡吗”声音不同歌谣的声音,盖头下的声音清冷极了,在孤寂的夜晚愈发的空灵。
陈曼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心跳如鼓,急促有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溢出胸腔,她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慌乱的心跳声已经掩饰不住自己。
女人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我刚才看见了,你……在装睡”
陈曼呼吸一滞,她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极力说服自己一定不要睁眼,对方是故意引诱她的,一旦她睁开眼或者大喊大叫,那么下场一定是死路一条。
女人似乎没打算放过她,用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细长的指甲嵌入白皙的皮肤,陈曼冷汗直冒,但依旧没有醒。
“你再不醒,我就把那个男人扔下去”
陈曼感觉到女人真的离开了自己的床,心里很怕对方真的杀掉哥哥陈丘林,一时慌张极了,谁料刚一睁眼就发现女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蹲在自己床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上当了,陈曼知晓自己中了女人的计谋。但说什么此刻已经晚了。
红盖头下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陈曼被这双眼睛吓得有些呆愣。
女人满意的笑了一声,身形如鬼魅,一把掐住了陈曼的脖子,陈曼虽是女人,但也是个成年人,女人却是轻而易举的提起了对方,像是在提一个洋娃娃。接着,打开了窗户。
陈丘林腾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放开她,我跳”
见女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丘林大声道:“每晚只能死一个人,我猜想你也不希望死两个吧”
闻言,女人停止了动作,并把陈曼放了下来。
陈丘林松了口气,看来,猜对了。
陈曼得以呼吸,但还是不停的咳嗽。“咳咳……哥,我着了她的道我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但我不怕死”
陈丘林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
灌木丛里的野兽叫声清晰可见,它们似乎知道猎物要来了,它们在欢呼雀跃。
陈丘林从窗户一跃而下。
“啊…………”陈曼疯也似的跑到窗前,陈丘林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似乎没有受伤。
身穿红嫁衣的女人也已经消失了。
幸好,幸好没有受伤。陈丘林在跳楼之前手上拿着一把短刀。他们陈家从祖上起就是玩这个的,到陈丘林和陈曼这一代,能力虽不如从前,但也是佼佼者。
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是和这有着极大的关系。
就在陈曼庆幸之际,她看见了灌木丛后面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
后面的画面陈曼一生都不会忘记,她也不想去回忆,因为那是她此生噩梦,她的哥哥陈丘林为了她,被野兽生生的吃掉了。比起之前那个在第一晚被吃掉的男人,陈丘林的死更为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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