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兴这个小徒弟她还能亲自教一教,但司徒飞白真是全靠他个人的努力。
他们之间不能轻易暴露关系,所以酥绵能见到司徒飞白的机会特别少。
只有偶尔执行任务的时候,酥绵才会与司徒飞白见上一面,指点他的武功,定下目标,下次再来检查。
还好,司徒飞白每一次都不会让酥绵失望。
“坐吧。”
酥绵说完,司徒飞白才坐到酥绵对面。
司徒飞白看向站在门口的毁容女子,刚刚他们打斗的时候,那女子就在门口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意外和惊恐。
“看来师父已经见过碧芜了。”
酥绵转头看向碧芜,示意她上前来。
碧芜走上前,单膝跪地,对酥绵拱手喊道:“小幽谷碧芜,拜见主人。”
“起来吧。”
“谢主人。”
酥绵抬眼看着碧芜,半晌才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听见这话,碧芜果然露出喜悦的神色,从怀中掏出一块蓝色的布料:“您还记得我?”
酥绵看见那块布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碧芜就是五年前那位抓住自己的裙摆,求她相救的人。
是故人。
“当时我亲自割开了裙摆,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方式见到。”
碧芜珍惜地将蓝布放回怀里:“我始终记得您所说,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的话。没有您,我已经死在幽谷了。”
酥绵还是那句话:“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司徒飞白插嘴说:“小幽谷都很感激你的,师父不用谦虚了。”
“就你嘴贫。”
司徒飞白转念说:“不过大家对‘小幽谷’这个称呼有点儿意见,大家觉得,自己还是没能走出幽谷。”
酥绵明白司徒飞白的意思:“最开始不知道运人计划能不能成功,才用‘小幽谷’暂时称呼,既然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我们也该有我们自己的名号了。”
司徒飞白兴奋起来,激动地问:“那我们叫什么?”
酥绵说:“你找到的山叫什么?”
司徒飞白想了想:“那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山啊,我们称为无名山。”
酥绵问:“那给你的心法叫什么?”
司徒飞白回答:“《无名》”
“对。”酥绵语气平淡地说:“就叫‘无名’,无名山无名谷,我们都是死过却未亡的‘无名人’。”
酥绵说完低眸看向司徒飞白:“哦,你不是。”
司徒飞白:……
很想是,但感觉会很惨,还是算了。
这个名字碧芜也深有体会。
除了司徒飞白这个例外,对于其他人来说,怎么不是‘无名人’呢?
酥绵和司徒飞白交换了一些情报,酥绵让他将三方势力在幽谷内乱斗的消息递给在幽谷里的子兰。
“让子兰小心十三,不要在十三面前露出破绽。”
“好,师父。”司徒飞白回应:“对了师父,还有一个消息。”
“最近司徒家下的粮店发现东凌似乎在囤粮,好像有要开战的意思。”
“开战!”
东凌要打哪里?
这个消息实在太让酥绵意外了,他们三方势力还在相互钳制的阶段,东凌竟然就要开战了。
“东凌想往哪里发兵,能探查到吗?”
司徒飞白为难地摇摇头:“我知道以后就让下面的人去查了,因为现在只是猜疑,东凌也没有什么动静,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
酥绵沉眸思索后,分析说:“很可能是我们之前在西钤使的离间计生效了,东凌好战,他们可能不想再猜疑下去,想在西钤没有真正强大的之前,直接发兵。”
只是这比酥绵预想的时间早了很多,更多还没有实施的计划,要加快进行了。
酥绵吩咐道:“先传信给幽谷,让谭兴秘密过来,不要让任何人察觉。”
“是。”
酥绵看向司徒飞白认真的神情,她又问:“我还有最后的问题。”
“师父你说。”
“你为什么要如此帮我?”酥绵疑惑地说:“司徒家那么大的产业,你就真的肯全赌在我身上,而且我并没有承诺你什么。”
司徒飞白轻松一笑:“就因为这个啊,说实话师父你可不能生气啊。”
酥绵听后,认真地点点头。
司徒飞白这才接着说:“当初司徒家,也就是我爹,为了保住司徒氏在南燕的产业,选择袖手旁观,但其实,东凌一直威胁我们给东凌军队运输物资。”
“我爹以为只要帮东凌打赢这场仗,就能自保。捐钱又捐粮,还平白用人力帮东凌运输。”
“没想到他们卸磨杀驴,还想强占司徒家的码头和产业,司徒氏看着风光,处处被东凌钳制,南燕的所有产业几乎都进入了温氏和赫连氏的口袋,我们还得替他们管着,亏损还要拿我们问罪。”
“真是岂有此理!”
司徒飞白气愤的说:“当初我就不同意我爹那么做,司徒氏全族都住在南燕,谁没受过华阳公主的照拂,公主可一文钱都没有要我们的。”
“现在我爹也后悔他当初的选择,哪怕他知道我在偷偷干什么,也把整个司徒氏都给我了。”
听司徒飞白说完,酥绵算是彻底信任这位义愤填膺的大弟子了。
但司徒飞白的气好像有些难消,还不断喘着粗气。
“好了飞白,我知道了,战争之事哪怕是华阳公主也不会怪你。”
司徒飞白点点头,认真的对酥绵说:“所以师父,我们一定要成功,让司徒氏弥补最初的罪过,掀了东凌的统治!”
“好。”
酥绵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一会儿楼下可能会出现个丫头的尸体,你找人先将她送回苏府,不用故意隐藏。”
“明白。”
酥绵真的带着碧芜去成衣店买了两身新衣服,她自己也挑选了几件。
又去胭脂水粉的铺子,给碧芜和自己买了些上等胭脂。
哪怕碧芜一直说自己用不着胭脂,酥绵也给她买了几个。
“这玩意还有滋润的效果,你多抹抹,摸着也嫩。”
酥绵说完,还伸手摸了摸碧芜的脸,就像摸一个正常人一样,这让碧芜的心一阵狂跳不止。
自从毁容后,没人再摸过她的脸,哪怕是她自己也没有。
虽然在无名山大多数人都被毁了容貌,他们习惯戴着面具,更不会有人提任何有关脸的问题。
而且,自己的容貌都已经毁成这样了,酥绵竟然还能认出她来。
碧芜低头笑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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