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回北京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
直到她站在解府的门口,还有点恍惚。
死亡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陌生,抗战年代,有太多突如其来的死亡,生离死别是每个活下来的人都该习惯的事情。
但此刻,这个词又变的面目全非起来。
原来放在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身上,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人身上,同一个词的意义能有这样大的差别。
白琉璃站在门口,解府的伙计往外头瞧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她,整个人一激灵,差点忘记喘气。
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就这样安静地站在解府的门口,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好像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这,这该不会是家里哪位大少爷的感情债吧!
老爷身体正不好,少爷的情债找上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想到这,伙计连忙迎上了,笑着问道,“小姐,您是?”
白琉璃的目光聚焦在伙计的脸上,轻声说,“老丁是你什么人呐?”
伙计一愣,“您认识我爹?他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白琉璃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姓白,是来见解九爷的,你进去通报一声。”
伙计睁大了眼睛,“您是香江来的白小姐?快请进快请进,九爷早说了,如果有位香江的白小姐过来,就直接迎进来。”
白琉璃走进大门,里头各处的布置和长沙的解府区别不大,解九和二月红一样,其实都很恋旧。
堂屋里围了不少人,解九一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解连环看着才七八岁,很文静。
最大的两个看着走进来的白琉璃,无端觉得这个姑娘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还是伙计机灵,进来就喊道,
“香江的白小姐过来了。”
屋子里最年长的男人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喊道,“白姨,您回来了?”
其他几个人都反应过来,除了最小的解连环还茫然无措,其他几个见过白琉璃的人或惊讶,或欣喜地迎了上来。
“白姨,您过来,老爷子一定很高兴。”
“白姨,您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去机场接您啊。”
这几个挨个和白琉璃打了招呼,然后懂事的让开了一条路,最大的那个陪在旁边,一边带路一边说,
“白姨,看病的医生刚走不久,中医和西医都来看过,说老爷子本来身体也弱,这些年心力消耗太大,也就是这几天了。”
“老爷子虽然没说,但我猜,他临终前,也是很想见见故人的。”
白琉璃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其他人没来看看吗?”
解决迟疑了一下才说,“霍当家和齐局长都来过,他们聊了好一会,但说完之后,老爷子的身体就更糟糕了。”
白琉璃沉默不语,解决把人送到房门口,才说道,“白姨,老爷子现在还很精神,您先进去吧。”
解九确实还很有精神,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穿着黑西装,梳着大背头,白琉璃一瞬间觉得自己面前是《教父》里的马龙·白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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