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将她骄傲的棱角打磨圆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忙活了几个月，项目明天上午签了合同，她就能升职加薪，做项目二部的经理。
岩芯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顾小小心里窃喜，岩芯在公司里消息一向灵通，要不再夸她两句，套点儿消息？
“小顾，经理叫你。”一组组长嗤了岩芯一鼻子。
收好东西，合上电脑，顾小小起身就要去经理办公室，岩芯突然拉住她。
“女孩子家家，慌什么？”
把顾小小放在桌上的手机挂到她的工牌上，戴着雾霾蓝甲片的手指弹钢琴般在手机上轻弹两下，说话嗲声嗲气。
“女孩子呀，手机有电，卡里有钱，到哪儿都不慌！”
顾小小狐疑地看看岩芯，低声嘀咕：“莫名其妙！”
推开经理办公室门，一个陌生微胖姑娘仰靠在经理的大班椅上，顾小小愣了一下，按捺住突然加快的心跳，尽可能沉稳。
“你好，闫经理去哪儿了？”
微胖女孩打量货物般上下扫描顾小小，双手环胸，嗤嗤笑道：“我是杜楠，项目二部的经理。”
抬起圆乎乎的下巴，顿了两秒，看着顾小小变幻不停的脸色，嘻嘻笑得更加得意。
“顾小小，公司派你到甘省宁县种植桂花，为期两年。”
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记闷雷，砸得顾小小脑袋瞬间宕机，她以为耳鸣听错了，小手指掏掏耳朵，掏了个寂寞。
手忙乱间按在工牌上，岩芯那个虚荣女人手指敲在她手机上发出的脆响回荡在耳边。
顾小小脑袋宕机几秒，才神智回归，很不甘心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打了水漂，在手机上隐晦的按了几下。
“你，你说什么？”
杜楠不可一世地站起身，踩着七厘米高跟鞋走过来，仰视顾小小那张精致得像个妖精的小脸，眼里闪过嫉妒，恨不得撕了这张脸！
食指像根胖蚕，在顾小小胸前高挺的软肉上戳了又戳，踏马，这个女人吃什么长大的？
转而，假睫毛扇起无数得意，大声重复：
“怎么，不服气？
哼，公司安排，你敢不服？不服就滚蛋！”
杜楠大拇指指了指她自己微塌的鼻子，上面那颗痘痘跳一跳地跟着炫耀。
“这里，我，说了算。”一字一顿，满是讽刺。
“怎么可能？
明明说好，我拿下这个项目，就提拔我当项目经理。我要找总监问清楚，怎么能出尔反尔。”
在杜楠眼里，顾小小就是跳梁小丑，在垂死挣扎。
“哈哈哈，顾小小，你还以为这是在学校里嘞，天真！合同你签了吗？呵。
去呀，去，快去，不去是孙子！”
嘁，真以为985名校毕业就了不起？满大街都是大学生，缺你这么个玩意儿？
“顾小小，想做孙悟空？你有七十二变的本事？还是有菩提老祖这堪比如来佛祖的大后台？
你，有吗？啊？哈哈哈！
一个孤儿，还想翻天？侥幸做成了几个项目，就真以为自己是孙悟空？
顾小小，你乖乖去种树，还有工作干。否则，你踏出公司大门，走到哪儿，你都找不到工作！”
顾小小气得七窍生烟，眼刀子恨不得戳死杜楠这个小人，小拳头攥得咯咯响，真想一砣子捶她脸上——
有关系了不起？
踏马，好像确实真的很了不起！
“呵，杜经理真是好手段！我就不信，你杜家在海城能只手遮天！”
“不信？走着瞧啊！”
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总监看见顾小小，脸上僵硬一瞬间，反手关上门，低声说：
“小小啊，你都知道啦？”
觑到她脸色铁青，搓搓手，赶紧甩锅，“我也没办法，这是总公司的决定。”
总监吸溜一下口水，小辣椒就要去山沟沟了，以后估计再没机会了，眼珠一转，面上带着点点沮丧。
语重心长地解释：“杜楠是总部杜总的侄女儿，哥哥这小胳膊太小，拧不过大腿呀。”
想到上面的任务，总监硬着头皮劝。
“小小啊，你先去两年，以你的能力，公司很快就会调你回来，委以重任。
如果公司不调你回来，我就是拼了这个位置不要，也要把你……”
……大手在顾小小腰背向下摩挲。
顾小小冷着脸，恶心地拍开那双手，错开几步离远了点，忍住恶心，眼神直逼老男人。
就这个熊样儿，还想占姐姐便宜？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骗我啰。
那把凤琴兰湾的奖金给我结了，以后这个项目谁爱负责，就谁去吧。”
豆腐没吃到，总监摸了摸鼻子。
“小小啊，这个项目还没签合同，以后杜楠负责，你是公司老人，该懂得。”
没吃到肉，连汤都没尝到一口，总监不死心，还想动手动脚，“……”
“你跟了我，我给你换个项目。”
“草泥马！这种破公司，谁爱干，谁干，姐不伺候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周旋半天，不就是为了那点奖金吗？奖金泡汤了，还顾忌个汤圆儿！
顾小小一记撩阴腿把总监干趴在沙发上，随手抓起门背后的抹布堵住那张臭嘴，拉开办公室门，大步流星走出去。
“陈哥，方案我看一下，有个地方要修改。”
“哦，好。”
整个方案都是顾小小做的，陈哥不疑有他，把资料推过去。
顾小小拿起来扔进碎纸机里，摁下按钮，轰轰轰——
在众目睽睽之下，几秒钟就成了碎屑。
陈哥吞了吞口水：“组，组长，你，你要干，干嘛？”
顾小小眨巴漂亮的桃花眼，很无辜：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杜经理说这份不合格，让重做！”
组员捂住胸口，呆呆的嘀咕：“要死了，要死了。”
顾小小习以为常，打开电脑，删除里面所有备份，把电脑格式化，云文档密码都改了。
霹雳巴拉，敲打出一份辞职信放在桌上，收拾好个人物品，拍拍手，在众同事目瞪口呆中，雄赳赳走出公司大门。
“哼，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