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夜悠然有些意外:“三哥?”
夜玄陵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宋云夕身上,犀利带着强势的压迫感,显然是想给宋云夕一个下马威。
但宋云夕却淡然从容的迎上他的神攻击,清冷的眼眸似是深不见底的古井般,倒是逼得夜玄陵生出退缩之意。
这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宋云夕简直判若两人。
夜玄陵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有些恼火,转而斥责夜悠然:“小九,你堂堂公主之尊,万不可不顾身份与来路不明的人搅在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上不得台面,哪怕与她说句话都是自降身份呗!
宋云夕听懂了。
这夜玄陵对她的敌意还真不一般,看来是真的爱惨了宋慕雪。
夜悠然不明白向来随和的三哥为什么突然如此刻薄,本能的就出言维护宋云夕:“三哥,云夕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倒是三哥你别无脑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利用了。”
虽然三哥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但他喜欢宋慕雪的事她是知道的。
两年前宫中中秋宴,无人问津的她独自一人跑湖边去赏月自怨自艾,听到有人过来立刻躲了起来。
“我知你与四弟有婚约,也从未有过别的奢望,只盼能尽自己所能护着你让你幸福。”
听到三哥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就见三哥将一支步摇插在宋慕雪发间:“这是我此次去西北寻到的一块上等玉石,特意让工匠为你打造的,就像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当时她越听越心惊,三哥竟然觊觎自己亲弟弟的未婚妻,而且还毫无顾忌的表白了出来,这也导致她对自己这位三哥的好感度直线下跌。
从前她单纯看不顺眼宋慕雪的矫情虚假,那天后她对宋慕雪只有厌恶鄙视。
她想告诉四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加之那天后三哥总是外出极少在都城,她自己又要应对宫中的阴谋算计艰难求生,也逐渐将看到的事情忘记了。
若非今日三哥如此刻意刁难云夕姐,她恐怕都想不起这件事。
夜玄陵的眼神越发严厉:“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一定是宋云夕说了许多诋毁宋慕雪的话,导致自己的妹妹不辨是非。
夜悠然冷笑:“就是提醒三哥别识人不清而已!”
原本是想着点到即止的,但想到他对宋云夕的轻视又觉得必须替她出口恶气。
于是神情鄙视的道:“三哥还真是品味奇特,专门挑了个喜欢依靠卖弄色相勾引男人的货色。”
“可惜啊,这种货色父皇是断不可能让她入皇室的,毕竟她也只配一顶轿子从后门抬进去给人做妾!”
如果说现在还听不明白,那夜玄陵简直就是白活了。
“你胡说什么?”
夜玄陵阴沉着脸,目光锐利的看向宋云夕:“你究竟对悠然说了什么?”
夜悠然推开他:“不需要云夕姐说,我有眼睛是我自己看到的!有婚约在身还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收男子送出的礼物,简直就是寡廉鲜耻又下贱!”
夜玄陵瞬间便想到了两年前的中秋宴,没想到他唯一一次的表明心迹竟被自己妹妹看到了。
虽说慕雪与老四已经解除了婚约,但这件事若是传到老四耳中的话,老四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兄长?
夜玄陵理所当然将一切怪罪到了宋云夕身上,若不是因为她的话悠然也不会提及保密了两年的事。
尤其看宋云夕清冷骄傲的模样就更是觉得她是恃身份而骄,就是在以身份压人,所以才会逼着慕雪无路可退。
脑海中浮现出宋慕雪泫然欲泣的凄楚模样,头脑一热,手先于大脑之前行动冲着宋云夕纤细修长的脖子伸了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逼近死亡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如此傲慢!
宋云夕一直不出声就是想看他这舔狗的表演,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既然要自寻死路,她岂能不成全?
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听到夜玄祈的声音:“三哥这是要做什么?”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宋云夕似乎自他语气中听出了杀气。
夜玄陵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忙将手收了回去。
夜玄祈不着痕迹的将宋云夕护在身后。
虽然他清楚她完全有自保不受任何伤害的能力,但刚才看到三哥的手就要扼住她脖子的瞬间,他还是得全身血液逆流,因恐惧生出的寒意遍布全身。
对于自己适才的失控,夜玄陵也颇感尴尬。
清了清嗓子:“只是想警告宋大小姐不要仗势欺人而已。”
夜玄祈气笑了:“她若是想仗势欺人,三哥以为以你今日的举动能活着离开吗?”
他听天叔说了,自大半年前她以独有暗号联络到青荷重新与圣云山建立联系后,天叔便暗中派了暗卫跟着她。
夜玄陵以为他今日的作为能逃过圣云山暗卫的眼睛吗?他们不现身只是因为确定宋云夕并没有生命危险。
圣云山若是出手,便是父皇出面也无法保下他。
夜玄陵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欲要再开脱时,夜玄祈冷冽慑人的眸光射了过来:“三哥还是对父皇解释吧!”
夜玄陵心中一惊,回头就看到庆隆帝沉着脸走了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
对这个三儿子,庆隆帝的印象一直都是随和平静的,也是个极有头脑的,若非今日耳闻,庆隆帝都不知道喜欢宋慕雪的儿子又多了一个。
庆隆帝实在难以理解,这宋慕雪是上天派来整治他夜氏的吗?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一个两个全都喜欢她?
努力回忆宋慕雪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除了矫情虚假之外,也就只剩下心机沉深、心狠手辣了。
如果这也能称之为优点的话。
庆隆帝目光从夜玄容、夜玄恪再到夜玄陵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夜玄祈身上。
唉,都是些有眼无珠的。
难怪夕丫头叫他们舔狗,真的是应了夕丫头的话——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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